幸好临阵没有退缩,关键时刻逞强的结果,影响是极其深远的,以后在街上,那些平日无视我的人,包括铺子老板、政商界的大人物,路上偶遇,突然间正眼相看了。
更重要的是,两千年初,古镇治安极其混乱,小混混满街飞,好像成了这个社会的主流一般,而生意人最担心的,就是他们闯入铺子捣乱扯皮,自月饼事件之后,古镇上的大混混小混混,路过旺旺超市门口时,目光总会闪过一丝谨慎,既然有人闹事时,发哥亲自开着奔驰前来“捡脚子”,(捡脚子是当地俗语,意思是调停或制止)假如跟超市老板闹起冲突来,是否算跟发哥过不去呢?他再次现身,事情肯定不像上次那么简单了。
总之一切得益于姚夏玲,古镇上除了我和刘玉芳,谁也不知发哥是她叫来的。
然而,出于女人天生的嫉妒心,刘玉芳的言语里从未表示出对姚夏玲的谢意。
再说人家帮了我的忙,而转学之事,结果却令人啼笑皆非。
其实来古镇打锅盔的两口子属于再婚,女孩子何炫是女方带来的,曾经身在单亲家庭,何炫几乎没受过什么家教,就像一个未教化的野蛮人。
联校里,我上何炫的体育课,发现这孩子闷闷的,不太善于与人交流,第一节课排队,就主动把她介绍给全班同学,意思是大家都得关注新同学,让她感受集体的温暖。
这节课分组活动时,一个男生突然嚎哭起来,我跑过去问是怎么回事,围观的同学都说何炫咬了他,掀开衣服,果然发现身上有深深的牙印,起因很简单,为了争抢一个篮球而已!
何炫咬人,打人,男生经常给打得哇哇大哭,而且是那些最调皮的。
上体育课也是如此,其它课自然不消说了,课堂上,无异于羊群里混入了一只小狼,期中考试,主科最多考二三十分,总之何炫成了班主任心中的累赘,恨不能赶走她了事。
总之那个班的主科老师都暗暗怨恨我,因为何炫是我介绍入学的,不过,既然周校长点了头,却不敢随便发作。
自然,周校长也埋怨我,在学校里的僻静处相遇时,无奈的笑笑说:“兄弟,这下可好,介绍来一位好学生,闹得五二班鸡犬不宁,以后别干这样的傻事了。”
咬人成了何炫的一大特点,五二班的半数以上学生给咬过,有的还被送进医院,却又屡教不改,还经常旷课,其实老师巴不得她不上学,却又担心出安全事故,担当不起责任。
正当老师和领导无计可施之时,她突然彻底消失了,在古镇上一起消失的,还有她的母亲,原来两口子再婚,没有领证,临时夫妻而已,母亲觉得跟男方合不来,不打招呼就拜拜了,从此人间蒸发,当然也没给学校打招呼,学籍还留在档案里,算是流失生,会给学校扣分的。
多算个流失生的确不要紧,何炫走后,领导和老师都有了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何炫走了,学校里就我一人不太自在,毕竟受人之托,关系托关系,却落得个如此结局,姚夏玲怎么向那个请托之人交代呢?于是第二天,背着刘玉芳,我悄悄给她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接到电话,姚夏玲安慰说:“我会向刘老板解释的,兄弟别想那么多,总之你办妥了,刘老板也尽到了亲戚的责任,至于孩子怎么样,则是她母亲的事情了。”
我心中释然,又说:“上次替我解围,再次谢谢你啊。”
刚想说拜拜,她又说:“等等,我有个朋友,儿子需要就近入学,想进联校来读书,又得麻烦你去周校长那儿通融下。”
学校少了一个累赘不到两天,又让介绍入学?我顿时语塞,倒抽一口凉气,问:“学生怎样?成绩如何?好管教吗?”
姚夏玲听出我有些勉强,说:“上次那个何炫妹子已经给你找麻烦了,若是不方便也就算了。”
关键时刻帮我大忙,此时怎能随便推脱?我爽快的应道:“没啥不方便,我尽力而为,应该没问题。”
需要入学的学生叫陈瑞,老爸靠铁路部门的关系,长期承包沿线工程,当年恰好在黄果垭镇附近揽了个大工程,需要两年时间完成,而陈瑞上六年级,陈家人打算让他在镇上的联校读完小学。
这次我谨慎了点,介绍入学前,先从侧面打听陈瑞的情况,总之他在其它学校表现欠佳,成绩很糟,不过家教甚严,尊重老师,跟同学也合得来,别的科目不感兴趣,唯独喜欢打篮球。
于是我提前去校长办公室找到周校长,他呵呵一笑,说:“这个陈瑞想入学,有人提前来当说客了,你来,算是放马后炮,事情已经敲定,不过,后续的一些事,由你来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