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村一伙人走后,我立即向发哥道谢,话刚出口,没想到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快步回到车上,关上车门,调头lā
发哥何许人也?事后我才知道,他是道上的元老级人物,名声远扬,黄果垭镇无人能及,和姚夏玲同村,早年拉了一伙人在各条铁路干线的长途客车上偷摸扒窃,敲诈勒索,走遍全国,现在亦黑亦商,谁也不知身价几何,据说是黄果垭镇的首富。
发哥的名字和某位港星一样,叫赵润发,在省城内也有些名气,虽是匪盗出身,说话做事却光明磊落,重道义,讲江湖规矩,一身邪气混杂着正气,赢得了红黑两方的尊重,据说他落难时,关在监狱里,当地政要还亲自探监,奉上麻醉品给他享用!其人影响力之广,在当地面子之大,实在令人称奇,不过这样一位大哥级人物,却很少在老百姓面前抛头露面,于是认识他的人并不多。
平息了一场冲突,我背着刘玉芳,上二楼打电话向姚夏玲道谢,并说:“发哥喝退金水村的人后,没理会我就走了,怎么感谢他呢?”
姚夏玲说道:“无须去见他,就算去了,也多此一举,不用你管了。”
我顿时醒悟,一个开超市的普通教师与道上的大哥级人物距离实在太远,亲自登门相谢,对方也不会领情的,于是说道:“还是夏玲姐面子大,帮了我忙,还欠个老大的人情,小弟无论如何也得记在心上的。”
姚夏玲在电话里轻轻一笑:“一点小事,兄弟何必客气。”
我又说道:“以后夏玲姐有需要帮忙的,只要小弟能办到,绝不推辞。”
她又笑了:“好的,需要帮忙时给你打电话吧,不过,千万别流着口水贪念姐姐的大甜瓜哦。”
我半躬着身子,像是见到了她本人一般:“哪里敢。”
下了楼,此时散场了,超市内外空空荡荡,刘玉芳正眼瞧我一眼,一脸赞许之色,撇撇嘴说道:“龟儿子今天表现还算不错。”意思是我身为名义上的一家之主,平日无所作为,关键时分还算拿出了男人之气概。
结婚数年,骂我不会接灯线插头,不会修理门窗,甚至不会磨刀,经常骂得一无是处,受到夸赞,几乎是头一回,我洋洋得意的应道:“你男人不算个窝囊废吧?”
谁知她使劲在我屁股上拧了一把,骂道:“打得过一两个人就翘屁股了?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少给老娘惹是生非!”
我暗暗有些不服:“还不是你惹的事!”
她眉头一皱,继续认死理:“做生意也得讲道理,不卖就不卖,天王老子来也是一样,怎么反倒埋怨起我来?要不我们调一下工作,你来开超市,我去教书吧,在学校里同样比你做得好!”
我拍拍胸口:“换了工作,我人脉更广,会把超市生意做得比你好!”
“可能吗?你吹牛吹惯了!”她转头对坐在竹椅子上的丹丹说,“爸爸是吹牛大王,丹丹说是不?”
“是啊,爸爸现在还喜欢吹牛。”丹丹格格笑着,为妈妈助阵。
总之每次吵嘴她必须赢,吵不过,会拉拢孩子一起对付我。
笑闹一阵,没动真格的,本该收场了,她话锋一转问道:“一个电话,就让姚夏玲搬来个发哥什么的,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半开玩笑的说道:“熟人关系!可能是别的关系吗?”
她突然秋风黑脸的,咬咬牙,“假如你在外面乱来,小心老娘趁你睡着,用剪刀把你的东东给剪了!”
“老婆大人,放心吧,真的只是熟人关系!我和她弟弟是同学,学生时代经常去她家玩,仅此而已!”
我突然回忆起搬家到古镇的头一年,二楼上经常有小蛇从黄果树上溜到寝室,都是她亲手用扫帚和铲子打扫出去,甚至拖住蛇尾巴朝阳台下甩,一个敢伸手捉蛇的女人,家里杀鸡杀鱼都是她操刀,手比我更毒,癫狂起来,的确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再说古镇太小,本地之大小新闻,很快会传遍全镇,我一人操起油锯应战金水村黑帮之事,一天内就传得沸沸扬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