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言之,忽闻岸上有人笑曰:“勿寻,贫僧来也。”洪凯循声望去,见岸上之僧正乃救命之和尚。洪凯与尹召急上岸迎之,双跪倒,施礼曰:“不知活佛至此,未能远迎,请恕罪,恕罪。”济公扶起二人,笑曰:“快快请起,何必如此大礼,请上船言之。”
进船舱,济公谓洪凯曰:“吾跟随汝至此,目睹汝欲寻短见,吾不语,知有人相救。”用扇指尹召,笑曰:“尹施主救人一命,胜似再造七级浮屠,善哉,善哉!”尹召曰:“活佛圣明,前因后果皆知也。”洪凯求曰:“活佛明之,吾等无辜蒙冤,请指一明路,何时脱难?”济公曰:“洪施主勿忧,汝之妻安然无事,严庚现患痿之症,未能非礼也。”洪凯跪求曰:“请活佛救吾妻脱难。”言罢,磕响头不停。济公忙扶起,慰曰:“施主不必如此大礼,贫僧已谋出惩严庚之策,即施之。”遂安排洪凯与尹召,明日巳时三刻,二人至宜兴县衙前,要如此如此。二人切记,欲问详因,忽一道闪光,济公无踪矣。
当日傍晚,严庚抱病于床,忽闻大街之上摇铃声响,有人高呼:“专治疑难杂症,药到病除!”知其乃郎中之声告,遂命奴唤之入府。片刻,郎中至,见其年过知命,身穿布袍,头戴纶巾,一手持摇铃,另一手持医幡,幡上书“妙手回春”四字,下书:专治疑难杂症。
郎中坐定,视严庚之气色而曰:“君之病乃阳气不足,阳不举,不用号脉则可知也。”严庚惊呆,此郎中不用号脉,一语命中,真乃神医也!忙施礼问曰:“先生所言正矣,吾确阳不举,如何治愈?请先生开方以明之。”郎中曰:“不用开方,吾视君煞气过重,故而突患此病矣。”又一语命中,严庚确实突患,其急求如何除煞气,郎中故意不语,严庚再求之,郎中仍不语,严庚心急火燎,跪而求曰:“请先生告知除法,吾将重金谢之。”郎中沉吟良久,叹曰:“吾本不愿告知,然见君如此虔诚,则不忍,唏!告知也罢,离此向北有座圆觉寺,寺中有庙,乃关帝庙也,明日辰时三刻,君至关公神前祷告,念‘千古忠义请求饶恕。’三百六十遍,则煞气可除矣。吾闻君之美名乃小温侯也,恐关公怪罪小人,故而不语,请君谅之。”严庚叩谢曰:“吾已切记,明晨定遵先生所言行之。”遂命奴取银谢之,郎中起身出府。
知县宋瑞有千金名宋婉,妙龄秀美。此日掌灯时,宋婉忽觉心口疼痛难忍,宋瑞急命仆人唤医。此时恰闻大街之上摇铃声响,有人高呼:“专治疑难杂症,药到病除!”知其乃郎中之声告,遂命仆人唤之入府。片刻,郎中至,见其年过知命,身穿布袍,头戴纶巾,一手持摇铃,另一手持医幡,幡上书“妙手回春”四字,下书:专治疑难杂症。
郎中随宋瑞进小姐闺房,隔帘诊脉。郎中曰:“小姐之病乃气郁不舒,忽而得之,吾自有妙法以除之。”宋瑞急问:“何妙法?请先生明之。”郎中曰:“小姐之病无需开方取药,离此附近有座圆觉寺,明日辰时三刻,小姐至观音菩萨前焚香祷告,求菩萨保佑,则病可愈矣。”并嘱曰:“切记时辰,必须辰时三刻至,不可错过,否则不灵矣。”
次日清晨,宋婉携丫鬟及家丁数人,乘轿前往圆觉寺。同时,严庚领恶奴数人,骑马奔圆觉寺而去。皆于辰时三刻至,严庚于关公神前跪倒默念:“千古忠义请求饶恕。”三百六十遍后,忽觉下体发热,阳起,其大喜过望,出庙欲返。宋婉于观音菩萨前焚香祷告,忽觉气舒郁散,心痛之疾愈矣,其喜不自胜,出庙欲归。
于庙外,严庚与宋婉相遇,严庚见宋婉美貌动人,阳突起,兽欲大发而不能自控,嬉笑上前,狂呼:“小姐美哉,美哉!请让吾亲之。”言罢,扑上前,欲搂宋婉吻之。宋婉被突如其来惊呆,不知所措,丫鬟阻止曰:“何来狂徒,休得无礼!” 严庚一掌将丫鬟击倒,宋婉惊呼:“快驱之,驱之!”众家丁上前,有识小瘟神者,喝曰:“此乃知县大人之千金,汝胆大包天,还不退下!”严庚闻小姐乃知县之千金,骇然后退。
此戏皆由济公导演,郎中乃其变化也。济公早已至圆觉寺,隐于暗处观之,见严庚骇然畏缩,忙作法,持手中芭蕉扇向严庚扇之,严庚即刻恢复胆量,向众家丁猛喝:“快快闪开,免得大爷动手殴之。” 众家丁拦而不退,严庚施展武功,只三拳两脚,众家丁皆被打倒,其令恶奴,“还不快快动手,将美人俘之回府!”众恶奴一拥而上,俘宋婉,严庚摁宋婉于马背,骑马狂奔而归。
遵济公之安排,巳时三刻,洪凯与尹召至县衙前,齐声高呼:“大事不妙!知府千金被严庚俘之入府,快救之!快救之!”宋瑞闻之,大惊,急命三班衙役至严府查视。
严庚持宋婉归,欲非礼,忽闻知县衙役闯入,嚣张气焰顿灭,众衙役见严庚欲强暴宋婉,急上前,将严庚铁链锁之。宋婉得救回衙,哭诉遭遇,泣曰:“吾险些于恶贼,幸亏衙役及时赶至,若不然,孩儿无颜活矣。”宋瑞闻之大怒,即刻击鼓升堂,审讯严庚。大堂之上,严庚低头认罪,供认不讳。济公至,隐于大堂横梁之上,见严庚屈服,宋瑞惧其势大,欲饶而了之,急作法,用芭蕉扇向严庚后背扇之,严庚立刻恢复凶相,骤然跳起,指宋瑞破口大骂:“大胆狗官!能将吾大爷如何?吾砸断汝之狗脊梁!”宋瑞本欲将严庚训后放之,见严庚竟敢当众辱骂之,其颜面扫地,其勃然大怒,喝曰:“大胆狂徒!竟敢咆哮公堂,辱骂本官,来呀!痛打其四十大板!”
严庚被拖下堂,衙役高举大板,狠打四十,严庚鬼哭一般哀嚎。尚书严芃闻讯赶至公堂,宋瑞急离座迎之,严庚见其叔父至,忙哀求饶恕。济公见之,又作法,扇严庚之后背,严庚顿起身,恢复狰狞面目,指严芃喝骂:“混蛋鼠辈!大爷于此受刑,汝因何不止之?”严芃遭侄辱骂,大怒,喝曰:“大胆忤逆之侄,竟敢六亲不认,当众辱骂长辈,疯也,来呀!掌嘴二十!”衙役上前,噼叭耳光扇之,严庚口流污血,连连求饶。
衙外围观百姓上百,见严庚受刑,无一不称快者,洪凯与尹召于其中,见时机至,照济公之嘱,上前击鼓鸣冤。宋瑞闻堂鼓响,不得已允二人上堂。二人上堂,洪凯状告严庚夺妻之暴行,尹召哭诉严庚虏女之罪状。济公于梁上见之,又作法,扇严庚之后背,严庚威势又起,指二人骂曰:“混账东西!吾大爷随心所欲也,狗官皆奈何不了,尔等草民能奈吾如何?”
宋瑞与严芃闻严庚口出狂言,目瞪口呆。宋瑞问严芃:“尚书严大人,此案如何了之?”严芃于众目睽睽之下,不得已曰:“按宋律刑法行之!”宋瑞遂下令,命众衙役搜查严府,暂将严庚入狱待审。
众衙役入严府搜查,搜出孟繁荣尹兰儿等被拘十余名女子,并查出已遭严庚杀害之女子十余人!此案震动江浙,宋瑞一不做二不休,恐严家翻案于己不利,将严庚所犯累累之罪上书知府,知府为平民愤,批斩立决,严庚终得应有之下场!
洪凯与孟繁荣夫妻团圆,尹召与兰儿父女重逢。四人欲寻济公,以谢搭救之恩,然济公已不知去向矣。四人与被救之诸女向天频频叩拜,谢济公救命之恩,皆铭感五内,感激涕零!百姓闻之,方知除宜兴之害乃济公所为也,无不拍手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