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雄赶紧见礼,路小石不情不愿地跟礼。
郑坚则双手前伸,不停地向上示意免礼,脸上笑容变得更加朴实,道:“二叔,我早说过了,一家人不必见外。”又看向路小石,道:“石弟你应该了解,这是我的真心话。”
郑雄道声臣不敢。
路小石嗯了一声。
郑坚似乎并没察觉路小石的情绪有何不妥,笑容依然朴实而亲切,邀请二人步入厅堂,三方就座。
“二叔,这个秦政到底是谁啊,竟如此狡猾?”
郑坚就像寻常人家聊家常一样,道:“可惜我们布置一场,他却没有到唐河来,那你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郑雄显然不是聊家常的态度,正色道:“臣谨听陛下旨意。”
郑坚微微点头,笑道:“二叔向来思虑周全,一心想要扫除王朝一切内乱隐患,然后再渡江北伐,这当然是极为稳妥的法子。可如今看来,这个隐患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扫尽的,若是再持此意,难免被那个秦政牵着鼻子走了。”
“我有消息,是从北氐国大元帅府传回来的,应该错不了,说是穆尔元雄决定调兵白鹿原,要在那里和我王朝决战。可此时穆尔元雄的军师秦政却悄然入了王朝,显然两人还另有图谋。”
他看着郑雄,笑吟吟地说道:“他们到底还有什么图谋我不清楚,但我清楚想要不被人牵着鼻子走,那么北伐之事便宜早不宜迟,正所谓先发制人啊!”
“陛下,这消息是否确实?”
郑雄迟疑道:“白鹿原不仅远离霍青城,同样也远离燕城,几乎要到天山漠阳关了,穆尔元雄聚兵于此,既不能与霍青城、燕城形成犄角之势,还要放弃北氐国大半疆土,这不符合常情,更有违兵法,恐怕有诈。”
郑坚微微一笑,道:“我相信消息是确实的,就像我相信二叔和石弟说的每一句话。”说罢侧头看着路小石,道:“石弟,你怎么看?”
路小石闷声道:“臣谨听陛下旨意。”
郑坚微微一怔,笑道:“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的意思也正是认为北伐宜早不宜迟?”
路小石闷声道:“陛下圣明!”
郑坚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半晌道:“那便这样定下来,即日起便全力准备战事。二叔,所有粮草辎重、革兵马甲准备完毕,需要多长时间?”
郑雄反问道:“不知陛下准备调几个神镇营北伐?”
郑坚沉思片刻,道:“此次北伐,必然要一举收复失地,理当尽举国之力。除了镇坤营防务南境,镇艮营留守京畿,余者皆要北渡。”
郑雄看了看郑坚,坚定道:“臣以为,镇离营应该依旧留守杭城,以防北氐国从东海袭岸。”
郑坚朴实一笑,道:“北氐战船自然不敢近岸,也没有本事近岸,二叔这样说,还是因为不放心内乱隐患呐!呵呵,也罢,就听二叔的。”
郑雄道声谢,估算道:“五个神镇营共计二十五万兵力、赤乌神骑一万骑,为稳妥起见,最快也要明年春天,才能誓师拔营。”
郑坚皱眉道:“太慢了。”
郑雄沉默片刻,道:“如果北氐国真的退踞白鹿原,衣冠江则不为天堑,在粮道畅通的情况下,拔营时各类战备可以适量削减,时间便能提前到今年初冬。
郑坚摇摇头,道:“还是太慢。”
郑雄垂首道:“臣实在无能为力。”
郑坚皱眉沉思,半晌突然笑容满面,道:“滹沱连家不是一直在给镇震、镇巽两营供粮吗?且我听说,那位连家主曾许下承诺,若是王朝要收复失地,他们连家便负责全军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