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做事的小厮见人到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默契的朝着人鞠躬:“欢迎大人回来。”
西凉和中原风俗不同,在生活习惯上也有很大的差异。秦灼在西凉待了接近一年,很多地方都收到了西凉的影响。比如说,会做西凉的饭菜,将西凉的节日,还有西凉节日需要准备的东西那些,倒背如流的,简直比西凉人还更加西凉人。
秦灼待下人很好,每次下人们和他打招呼,他都会回之一礼,渐渐的,那些下人也很喜欢他。
可奇怪的是,这次他们给他打招呼,秦灼竟然没有回,而是“嗯”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这是怎么了?”下人们见秦灼如此,个个慌了神,“丞相大人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为什么他的表情会这么奇怪?”
“莫不是在王上那里受了什么刺激?”一人道。
“怎么可能。”另一个下人听到丫鬟说的,立刻开始了反驳模式,“他就是在谁那里受刺激,也不可能在王上那里受到刺激。别忘了,王上和丞相相处了一年,他两的关系非同寻常。丞相就算被谁气,也不可能被王上气。”
“那可不一定。”秦灼来西凉后伺候他的第一个丫鬟说话了,“王上的心思非常难猜,我有一次去外头买东西,恰巧见上次宫里宴会时见到的白副相身旁的贴身丫头出来买东西,便和她聊了几句。那丫头和我一个乡,勉强算和我熟识,便和我说他主子,也就是白副相,因为某个地方做的不好,然后被王上骂的要死。他那个人啊,当着王上面不敢说,可背后就不一样了。我听我那个老乡说,副相回府之后一直在骂骂咧咧,说王上窃国什么的。他啊,也就是该庆幸府里的那些人都是懂事的,不会和个傻子似的把副相抱怨的话随便告诉别人。如若不是这样,他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所以啊,别看我们家丞相大人是王上的心腹,是他最信任的人。可今天是,明天未必是。明天是,后天未必是。作为官员家里伺候人,我们还是应该做好完全的准备,不然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丫鬟这话说的有理,他们只是伺候朝廷官员的奴才,身份卑微,和自己同年龄的人说话都有种压迫感,更何况是主子们。
且西凉法律有规定,像秦灼这种官员做出什么特别重的罪,又或者是死罪。除了本人需要受死之外,全家人都要跟着他一起死。这全家,自然也包括她们这些伺候的奴婢奴才了。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是因为家里穷,不得已如此。毕竟在西凉,那些有钱人家,包括他们这些官员,买奴才需要花费不少银子。这银子花的多了,便代表他们从身到心都成了自己主子的人。主子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就算让他们去死,也得感恩戴德的去。
毕竟他们从被买下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不是个人,而是别人的所有物,是别人的私有财产。
就算你后来有了钱,想要为自己赎身,那也要花很大的一笔银子,才能赎身成功,并将卖身契弄到手。有了卖身契,就算正式和主家脱离关系,你爱去哪里去哪里,爱做什么做什么,就算主家出事,那也和你没有关系,自然也不会找你办案,或者说把你抓起来二话不说直接斩首。
而若自己还没挨到那个时候,就因为这么一点点事情把命搭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