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早就换好的,信也一直捏在手里就是为了等他。我一路往楼下冲去。我跑得飞快,好几次差点绊倒。刚刚跑下楼。从楼道里蹿出一个人来一把拉住我,我定睛一看,是柳昭。
“你每回出场都要用这种意想不到,或者莫名其妙的方式吗?”我微微气喘,问他。
不给他回答我的机会,或许他也没想回答我。我接着问他:“你小腹上的那块东西怎么样了?”
我看着他有些消瘦发青的脸色很担忧,生怕他一开口就是不好的消息。
“没有,还是给你看时的老样子,你呢?应该也是没变化。”
“没变化就是好事情,就怕变了。对了,我发给你的短信有关郝教授的,你收到没?”
“收到了,你说的那个郝教授提供的线索,我之前已经查证过。”
是了,这事他早就知道了,所以连一个消息都没有回复给我。我原地怔了一会,柳昭立即迫不及待地问我,“信呢?”还是那熟悉的冰冷语气,但是掩不住他心里的激动。
“给你。”我把信塞给他,柳昭立即皱着眉头在楼道并不明亮的灯光中默默念起来。
我们站着的影子又细又长,就像画在地上的两棵树。
每看下去一段,柳昭的眉头就皱的越发紧,读到后面大半他的眉头已经结成了疙瘩。那信我也读过好几遍,并不像他这般如临大敌。信中的内容无非就是一段往事,还有一些对我们有用的线索。
“你信这上面说的一切?”我见他的目光扫到了底下。
他没有答话,只是摇头。
“那你不信上面写的,难道是张珏又一次骗了我?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一个一而再再而三欺骗我的人仅仅是因为她要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才告诉我真相?”
他抬起眼睛看我,“她是真的得绝症要死了?”
“大概是真的,我见过她的病历,已是肺癌四期。如果说之前告诉我假话是因为不想要秦承志知道,现在她没有再继续骗我的理由。张珏她早就做了准备,卖了房子,把自己毕生所学的东西都记在笔记上。她不是要把自己衣钵传给我吗?应该不会再骗我了吧。”
“说不清楚,人性的复杂不是一句她没有要骗你的理由,能诉说的清楚的。”柳昭敛下看我的眼神,专注回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