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散尽,晨曦照耀,西门菜市口一片金色灿烂的阳光。
阳光下,西门菜市无比忙碌的菜农忙碌得热火朝天,整座城市的蔬菜几乎都是在这里被分散出去,规模之大占据了街面的街道,行人受阻,车辆受阻,场面混乱,人来车往拥挤一片。
西门城管,吴了时带队按惯例巡察,一行七人费豁亮也在其中穿着制服挺着腰板,跟着胖墩墩的吴了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在白皙的脸上浮动,有些猥琐,藏着掖着,像是得到某种梦寐以求的东西,难以压抑的喜悦害怕被别人看了去。
他这种人肤色白嫩,整体偏瘦,柔弱,斯文,普通,看上去不会让人感觉喜欢,也不至于会有多反感,他这种人在人堆里一抓一大把。
很意外,阅人无数的吴了时偶然看见了费豁亮,点名把他要到身边,掏心窝地说了一句话:“有我的好,就有你的好。”
费豁亮一直想笑,仿佛是在说吴了时不要太认真;仿佛是在嘲笑吴了时一句话说得很无聊。
能懂得自然会懂。
不管他脸上涂鸦着什么,吴了时看人不看脸看眼,费豁亮深邃的目光在吴了时看来就是深渊里潺流的小溪,清澈,平静,冷冽,将会有无数花瓣在这条小溪里拥挤,涌动,绽放。
吴了时看的不是很深,看不透彻,把费豁亮带在身边爱护着,保护着,于是说了:“有我的好,就有你的好。”
胖胖的样子,使得费豁亮觉得这人还可以,几个同事都还可以,费豁亮看人相比吴了时深远,这个层面与人心无关。
。。。。。。
城管上班的时候,菜市口的热闹基本散尽,哥几个吆五喝六地叫喊起来,人流散得很快,地面被清理得也是很快,城管的出现的确有那种鸡飞狗跳的效应,效果很好,没有冲突,很和谐。
“你来了,他走了。”
费豁亮很满意,挺了挺身板,很小人地搓了搓手指,似乎是没得发挥而感慨,遗憾。
吴了时回过头来,善意地笑了笑,说:“早一刻就不是这样了。”
整件事明眼人一看就懂,费豁亮是在装样,天色亮堂,早晨的气息有些阴鸷,吴了时又一次笑了笑,笑得清亮,性情使然,吴了时说费豁亮:“不要包裹的太严实,出来做事低调不是坏事情,不懂装懂很不好。”
吴了时是说费豁亮装样更是不好。
“我的脾气,或者是德性不好。”
费豁亮说着抬头看天色,站在吴了时的身后,像是在守护吴了时。
吴了时是交警那边过来的,带着根除西门菜市口早晨拥堵的任务,是带着任务来滴!据消息人士泄露:吴了时有着深厚的背景,年轻人前途无量。
“兴许来了就不走了。”
有人担心这种事的发生,倦缩了起来,取势傍观。
西门菜市口成了焦点,这个焦点可以将吴了时轻松地撕成碎片,因为这是一个雷区。
吴了时要将这个雷区撕成碎片;吴了时要在雷区上立足。
。。。。。。
费豁亮淡漠地看着,眼瞳里没有任何表情,这是一种态度,这种态度是关注。
费豁亮关注着吴了时。
至于大西山地核是不是世界的核心?是不是神秘诡秘的地轴?
费豁亮认为这不是他能考虑的事情,是与不是都是他滴,是他个人的东西,俯瞰变得越发漠然,仿佛君临,淡漠地审视着莫大的晶体,晶体散发的能量早已渗透了他的五府六脏,渗透了他的肤层甚至每一处毛孔。
物质不在大小,这晶体也太大了,光源浩瀚,能量无边,核心仿佛有万兽在图腾,仿佛万道溪流在汹涌,费豁亮看着,审视着,墟鼎同样看着,审视着,这物件因为熟悉变得陌生了起来。
晶体散发的光丝变得缓慢了起来,与数年前是有一些不一样,变得有些温顺了,光滑了,增添了美丽隐藏了敛暴,悉数散发着诱人的光澜材质如金似玉,很轻的样子,实策内含压力而沉重无比。
费豁亮不敢掉以轻心,考虑着,掂量着肉身前往的可能,突入,穿插进去一看究竟,魂魄需要支点,墟鼎需要支点,那么肉身的支点在哪里?
墟鼎每夜都在运输,都在忙碌,甚至不需要魂魄引导,自主完成属于她的任务,肉身的容量越来越大没有极限地扩张,像人心不知道什么是满足,这个空间可以用宇宙来形容,墟鼎获取的能量不断累积,之后被压缩成晶体,晶体累积成沙丘,之后被压缩成气血溶入气血两脉溶入五脏六腑。
看不见的气力,存在的能量没有给费豁亮带来变化,雄厚的魂识像井底之蛙一样状似冬眠中。
事情在变化,像天地间存在的阴息与阳息变化于无形,终将以形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亲属们关心关注着费豁亮,很具体,比如上班累不累?意思是相比好逸恶劳你是很累了;能挣多少钱?意思是你挣那点钱够你抽烟还是喝酒;然后是出息了,当了城管,一定好好干,争取转正。
这个笑话很天真,很特别,不好笑。
。。。。。。
吴了时约会费豁亮,说出利益关系。
“许多事情和问题均存在交易,你帮我成事,我帮你转正。”
吴了时言语着,自己笑了起来。
费豁亮淡漠地看着胖墩墩吴了时,看久了,熟悉了,于是跟着笑了。
“没有不可能,只有不可以。”
费豁亮说:“这事可以。”续而问:“看我上眼,凭什么?”
吴了时点了支烟,回头看了看茶室,不想言语这件事,说:“讲出来俗气。”随即换了话题,“西门菜市西去不足百米是废弃了十多年的皮革厂占地十亩,两年前地产商高德用了两百万转到了他的名下,十亩地,高德用来贷款一千万。”吴了时换了口气,说:“菜市必须建在哪里,一片荒地放在哪里老百姓一直看着。”
费豁亮卑微地笑了起来,直接把吴了时创建政绩的心思拿出来笑了,求人解题,吴了时跟着猥琐起来,想着气色上应该和费豁亮同流。
“你想以地换地?”
费豁亮根本不在乎吴了时摆在脸上的想法,“这个行不通,那块地做了抵押银行出了钱,银行不会同意,一旦同意,事情可就复杂了,将你拖进这个烂泥潭,你得不到好。”
吴了时目光一颤,这话别人说了没什么新奇,费豁亮能把这话说出来仿佛露了冰山一角。
费豁亮无视吴了时的脸谱,简单地说了一句:“让高德自己去干,让高德打造商业区,解决菜市的问题。地一直闲置,也是解决他自己的问题。”
吴了时感到失望,事情明摆着高德是要狠赚一笔,赚政府的钱,你让他在西门建造商业区,你让他做赔钱的事情,他是不会干得。
费豁亮好像不认得高德,甚至都没听说过高德这个人渣是怎样的一个人。
吴了时头大了,明明看到的是银河流溢,星辰灿烂,怎么变成了沼泽地里的星辉。
费豁亮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去放言,你将说服高德在那块地皮上建造商业区旨在解决西门菜市口的问题。”
“我还没疯。”
“所以教你说疯话。”
吴了时哼了一哼,扭开了脑袋,一时间难以接受失望的落差。
费豁亮不屑一顾,说着:“这件事我走在了前面,我去见过高德,高德对父母却是孝顺,做过的烂事一堆连着一堆,杀人放火的事不在少数,两百万对高德是个小数目。”
吴了时回过头来。
费豁亮点了支烟,喝了口茶,淡漠地看着吴了时,说着:“不要喜形于色,不要让人知道你想着什么,你可以表现得猥琐,作践自己不是件坏事情。”
费豁亮第一次训人,训得是领导,感觉极爽。
吴了时受训的感觉极爽,有风吹来整个茶室极爽。
“特么,这个高德被远大卷走了一大笔钱,我帮他找回损失,他在西门建市场。”
“远大?”
吴了时惊觉起来,“总部在南洲的远大?”
还有那个远大能够卷走高德的钱财?
吴了时的目孔闪现出裂变的光泽,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绝对知道许多远大的事情。
“兄弟,你都做了什么?”
吴了时绝对见过大世面,如此惊惧狗屁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