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鱼数量虽多,可见到“食物”顿时就像烩开锅的水,一时间杂乱无序。而且它们似乎还并不挑食,即使是受了伤的同类,也会伴随着被哄抢蚕食,几人正是瞅准了这一规律,对于后头的怪鱼皆是只伤不杀,短时间内这一伎俩却是有了显著的效果,众人不觉都是压力一缓,就这样且打且退的翻回了先前的古楼船上。
而我手上因为没了利器,这半途下来全是受着几人庇护,这不得不说却是一个累赘,所以刚一翻上甲板,为了不在让几人分心,我寻着机会便是孤身遁进层楼中。好在起先已经摸索过楼船,这一进舱室我便能大刀阔斧的直奔器械室。可不料翻箱倒柜之后却也是大失所望。几百年的侵泡,长枪的柏棍腐朽了,弓箭的扣铉松得不如皮带,就算是套了鞘的腰刀,抽出后也早已是锈迹斑驳,手一使力竟然都微微变了形,我真不敢想若是对上怪鱼的那嘴利齿结果是如何。
想到那怪鱼,我复又担忧起层楼外的几人,而就在这百急弥留之际,我忽的瞧见射灯尾巴扫到一青色状物体,原本已经一步踏出舱室的脚不由又是缩了回来,我赶忙两步靠近,只见一把青锈满布的长状大器埋没在角落里,不由是眼睛一亮,这东西竟是一把“信号铳”。
古时候行兵打仗,除了狼烟旗语可以调度,信号铳也在其一。这东西就好比如今的烟火,但不过却只是一个载器。三束喷铜,衔环下又焊接有一根臂粗的铜把,因为是火药用途,所以几乎是全实的青铜锻造。拿在手上,丝毫不亚于一个大棒槌,我想若是抡上了不死也得掉半条命,此时也是顾不得趁不趁手,我上下手齐搭铜把,本想一提就往外冲,可没料这劲力使了一半便是停住。
粘住了?常物浸泡水中,往往日子一长便是会滋长钙质结合物。我松开手扫落边上的一些堆砌,又是找来那些腐掉的长枪尖头在底端位置抠划了一阵,觉得差不多了,这才重新使上力。此时双臂气力一贯,就见信号铳的铜把缓缓提了上来,可就是剥落了那些粘结物,这铜玩意的自身重量还是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只是提过半程,还没什么灵活自如的使上就已是使我大气冲冲。当下就感觉铜器坠在手上,双臂就跟被人灌了铅一样,步子迈不开,没两饷指节一松就脱了力。
这东西虽然落点不高,可重力却是十足,刚一触地,舱室内的面板就如同被人狠狠捣了一下,立时砸出一道口子。而因为年限已长,加之下方又是底舱空腹,脆弱的木板接连引起反应,一时间整个舱室都已是塌陷了下去。好在是水中,虽然始料不及,可倒也不至于摔出个五迷三道。
眼看着耍那“水火棍”是不成了,然而胡噜往上乱冒的气泡却是让我突的想起了这艘船内的特异之处。有暗流,就是在阿丰射出鱼枪瞄准阿凯的一瞬,分明有一股暗流扰动了我们所有人。可因为那时几人正是惊惧于阿凯尸身的怪异,以至于没有太过在意。现在我在仔细回想,先前吸引我们的怪声很可能就是暗流卷动物品所致。而刚进层楼内看到的诸多漂浮物,也可能并非是大宝所搅弄。如果真是如此,那这密闭的层楼内很可能正好就挡住了一处洞穴。
虽然我不谙水性,对于水底环境也并没什么经验之谈。可藏风纳气之说,五岳地理之学却是并不浅薄。这江底下也有生气,我脑子里稍一转弯,便也是能够知晓什么环境下才能导引暗流。“洞穴,这底舱下一定有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