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伴白日,阴暗的地方处久了总是渴望一缕曙光。只是现在甲板上的几人全然没有那份欣喜,别说这不还在江底,头顶上盖着的还是混混不清的江水,就是这瞬间亮起来的光也根本不可以常理度之。绿色,在几人逐一踏上甲板时,在四周的幽深江水后,竟缓缓的笼罩了这里。原本还藏身在浑浊江水下的楼船,顷刻间已是露出了全貌。而这些所谓的光源,竟然都是来自楼船的窗棂内。
难不成是这些楼船复活了?放眼望去,只觉这些楼船的态势已然是枕戈待战,虽然还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可危机感一时已是布满了我的周身,甚至于我都隐约可以感受到身边几人的战栗。
下意识各自都握紧了自己的武器,没有再抽出写板交流的多余,几乎是同一时间就下了楼船。
先前我们一路往下,如今早已处在裂峡深处,要想返回系结安全绳的地方除了颇有一段距离,主要的还是潜水压力排放。大马金刀的奔命只会使得个人肺泡爆炸,就是没有外力威胁都已是没命回到陆上,所以这上升的速度,也便成了当下最大的麻烦。
众人之中阿丰最谙水性,可即使是他在领头,也不得不小心求甚。仅十几米之远,这样一段简短的距离却是近乎让人感受到时间的煎熬。而在我们退却的间隙,楼船上那些光源也是晃动了起来。那绿色亮光就像无数的射线,在完全没有声音的预警下噌蹭的溢满了半个江底,绿幽幽的一片,跟个蜘蛛大网一般劈头盖脸的罩来。这样的档口下不得不使几人停住了步伐,而阿丰的鱼枪更是早已朝前打了一记。
只见弥漫的点缀间绿光被破开了一道口子,三菱锥的鱼枪头梭梭的带起了一阵阵入肉声,随后有些异色的液体扩散了起来,这情况使得几人眼前一亮,心说这绿光总有破绽,可是没等聚集,那突破口瞬时又被淹上来的另一批绿光补上。惊余之下我只觉身后一绿影蒙来,慌乱间手中的分水刀已经反拨了上去,这一下虽然全无章法,可力道却是不容小觑,在稍稍一滞之后,分水刀上尽是由硬及软,嗤的一下整根刀刃都没入了活物中。
柄上传来的挣动险些让我将刀脱了手,可在我暗劲拧动了几次刀身后却是断了动静,这时候我方才仔细看了一眼,只见一条两尺多长的鱼类戳在我刀刃上,这东西遍体灰褐色的疙瘩环,坑坑洼洼的长相极是丑陋,而在头额隆起的地方,竟然拱吊着一截节状肢体,此时肢体的末端还隐隐有着一丝将灭的绿光,而仅有的这点微弱,却是照亮了那针尖一般的牙口。
我回手将刀身抽出,戳穿的怪鱼伤口内立时弥漫出了不少异液,就在我面镜前,我顿时看到四周的绿色显得很是躁动,离得近的那些绿光完全是蜂拥而至,转眼间就覆满了那条死去的怪鱼。而那一圈圈围着的位置,眼下正时不时的传出咯咯的尖齿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