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攻击,分明只是补品而已。
这天下之大,以雷电为食的人或许只有他一个人了。
很久以前,她说怕雷电之声,他说不用再怕了,其后十数年,她在也没有听到过一声轻雷,再也没有看到过一缕白练。
因为那些雷电全被他吃了。
封子重少年时期,见过很多强者,慢慢的他也变得强大,但是他终究还不是一个强者,所以在真正强者的面前,哪怕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也根本不是对手。
但是如果自己的死,能够换来他些许轻伤,那便足够了。
他的锤子又上往下捶打而去,就像是每一个冶器师都冶器的第一步。
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烙印。
因为,就如万物之始。
简单的,反而更加强大。
因为这一锤,完全是他的。
他没有借助天地,没有任何繁复的手段,红脸人也不可能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所以红脸人有一些惊讶,也有一些犹豫。
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洁白无瑕的手。
就是这样的手,想要去接住这样的锤击。
就像凡人打架一般,你出拳我格挡,你用刀我出剑。
不关乎天地,只关乎你我之间的战斗。
将一切隔绝在外。
封子重的这一锤,将他逼到了有些复杂的境地。
没有人看到过他的武器,又或者说看到过他的武器的人都死了,红脸人徒手接雷锤的举动,若是放在一个凡人的眼中,无疑就是螳臂当车,但是他毕竟是红脸人。
一百年前,引得西蜀变局,血染宫廷,三年乱斗不息。
二十多年前,勇河族一脉几乎血脉枯竭的罪魁祸首,时至今日,遗存的勇河族人都不知道这个面具下面到底藏着一张怎么样的恶魔脸庞。
甚至这苗山之中,已成定局的布局,也是出自他的手。
搅乱百年风雨,即便是个恶人,那也是个极其可怕的恶人。
洁白的双手之上,一根骨指,微微碎开。
这已经是接住这一锤付出的最小代价了。
而他的骨指碎开,就像一朵血花一般。
这是一个符,以这一根骨指,瞬间便结下的一道符。
封子重重重的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红脸人将他抗在了肩膀上:“我不会杀你,因为我想让你看到结局。”
“你不会成功的。”封子重证明了红袍人并非无懈可击。
他没有理会,将封子重扔进了大山的某处。
“天快亮了。”他轻声说道。
她的时间没有多少了,但是这苗山之中,到底又会有多少人成为她的殉葬。
忽然他很想说一声,对不起。
因为面具带久了,或许就摘不下来了。
但却也因为他从来不止一个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