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厚的瘴气,被烽烟吹散。
南疆之中,没有人敢肆意的享受这带着危机的雾气。
但他贪婪的呼吸着,因为隔着面具,所以需要更加的用力。
风灌进他已经碎裂的长袍之中呼呼作响,只不过却吹不开那个红色面具,面具嬉笑的面孔在这种寂静的黑夜之中更显得无比诡异。
曾经很多人想揭开这个面具,但是这个面具,他带了很久很久,久到连他都忘记是什么时候带上去,也忘记了该如何摘下。
他能够轻松的行走在南疆之中,肆无忌惮,因为南疆之中唯一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已经不能够轻易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站在孤峰之上,仰头看到隔着一层纱布般的星空,俯身便能够瞧见宛若棋盘一般的南疆。
过河卒,巡河车,白脸将
一切如常,但一切却又有些不一样了。
在他看来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开始变动,按照他的顺序进行排列。
当然,也有一些棋子妄图跳出棋面,和他博弈。
一个好的棋手,自然知道布局的重要性,为了一个布局,可以等很久很久。
浓墨的黑夜,被一把重锤击破,墨水四溅。
封子重,已经追了他整整一天一夜了,他知道他很强大,但是他却必须追去,比起任何事情,这个人都要重要太多太多。
这一路他引了万千的风雨雷电,不眠不休,就是为了找到眼前这个红面人。
红面人双手负在身后,面具后发出一个惋惜的声音:“你应该就是当年的余孽,既然能够逃的性命,就该好好珍惜。”
封子重朗声道:“哼,你现在还有几分实力。”
“以五行铺路,再引雷,哪怕你是至尊级别修为,现在又剩下多少,何况,你,这一辈子,都无法迈入这样子的门槛。”
“你想杀我?”
“你罪无可恕,你应该不会忘记当年的勇河族一脉吧。”
“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才七岁,怎么算来,我都是你的长辈。”
封子重冷声的说道:“身上背负那么多的亡灵罪孽,这些年可曾闭过眼。”
红面人摇头道:“为了大道,牺牲一些蝼蚁,合情合理,你会为你踩死的一窝蚂蚁失眠吗?”
封子重沉声:“今天我就在这南疆之中,将你的面具给掀下来。”
一路的风雨雷电。
数十年的积怨深重。
红面人轻声说道:“对牛不可弹琴。”
在他看来,这终究是千年不变的定律。
这世间知他者,已死,弑他者,将死。
一路的风雨雷电,尽在封子重的掌握之中。
“愚蠢。”他轻声的说。
唯一露出的眼睛,忽然变成七彩之瞳。
风到他身旁,一缕缕的风钻进了他的衣袖。
他的衣服很破,他想起来,若是在十几年前,自己的衣服应该不会破成这般吧,那个女人的手很巧,而且很会做衣服,他的衣服大多数都是她做的,包括身上的这一身,不过这些终究是凡物,现在再想补,估计也补不了了。
如箭一般的雨柱,倾盆而下,却根本打不湿他的头顶之发,慢慢的成为身边的溪流。
以前,她很喜欢看那条溪流,娟娟的溪水袭打她的白净的脚丫上,回眸,笑若野花。
他终于伸手了,无数的雷电,像一条极其顽皮的银蛇,但是却终究逃不过最老练的猎人。
无数的雷电汇入他的身躯,他的身躯变大了些许,浑身闪烁着滋滋雷电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