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的剑,终于连剑柄都消失了。
天空中互相撕扯的两种力量还在持续,但她好想倒下去,就那样睡着。
“还差一点点”
血手直接按在卓宝簪的头顶,对方的过往经历和经书内容一起冲进了她的大脑。
“最后”视线里的东西天旋地转,每个东西都像长了脚上蹿下跳。
量天尺呜呜鸣叫,光芒迅速暗淡。
天空一边出现大团赤红的火莲云,在谭笑歪倒瞬间一只芊芊玉手拦腰抱住了她。
“你是”看不清楚来人相貌,但有淡淡的花香撩动鼻端。
把她轻放到地,那人从她手指褪下灵丝,两道凝若实物的火焰射入黑白两边的天虹。不过数个呼吸间,僵持不下的黑尘和白烟里传来雷鸣般的连续爆炸声,原本的黑白似乎染上火焰燃烧的火红,飞快的收缩着。
虚空一抓,悬停在中间的灰色光团飞到那人手中,扭头下看,谭笑正紧紧抓着那人的衣服。
“放开她们”
来人蹲下来说了什么,谭笑的意识慢慢飞离,软软瘫倒。
一只展开翅膀能覆盖整个苏州城的彩凤扬颈高鸣,赤黑色天火从它口中喷出,将满城阴冷灰败烧得一干二净。
年轻人做事凭一时冲动,如果凤凰夫人没有及时赶到谭笑她们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铁定就当场交待了。
最惨的不是被撂倒的,而是那帮追悔莫及的汉子。
谭天慎只来得及看到凤凰夫人从屋里出来关门那瞬间黎黎搭在丫鬟肩上毫无血色的手臂。
同样急吼吼想冲进屋的苍默、傅飞钰和孙权被凤凰夫人一袖子扇得滚了老远。
谭天慎红着眼朝凤凰夫人甩出灵剑,浮空的残影光轮划出大圆,那架势绝对是要人命的。
最爱的人和自己一门之隔,生死未卜,这女人居然还想阻止他。
苏州城重新恢复明朗星空的夜里传来极大一声巨响,天上人间半腰爆发出耀眼的五彩光斑,木石凌空抛洒。
“傲山剑呵呵,时隔多年还能一睹故人风采实属惊喜,可惜威力差强人意,令人失望。”
烟尘散尽,凤凰夫人衣袍飘扬,神情冷谈。她背后‘回’字型结构的楼院被一击贯穿,透过大洞满城灯火尽收眼底。
“谁敢拦我!”谭天慎右拳紧握一道吞吐不定的洁白光团,随着他的心意幻化出不同形状的强大剑气。
“两年闭关宝儿就如此放肆,这丫头该好好教育了。”谭天慎逼人的气势并未落到凤凰夫人眼里,她轻拂长袖,转身走开:“她们暂时不会有事,你们几个过来。”
滇国神山脚下的小茅屋。今夜月色格外清丽,他在篱笆院里摆上桌子,独自对月小酌。一丝乌云截断圆月,大地顿时暗下不少。
“猜玲,怎么还不回家?”
小姑娘噌的从草丛里站起来,满脸不高兴:“师傅早知道我在了啊!真讨厌,害我蹲得脚都麻了!”
他啼笑皆非的放下酒杯:“五行遁术可不是这样用的。”
猜玲朝他吐吐舌头,咧着嘴笑了。
“师傅,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小姑娘双手托脸,关心问道。
倒酒的手稳稳当当:“男人家的心事你别猜。”
“呜哇,师傅好恶心不说算了。”猜玲撇撇嘴,背上药篓。
他微微发笑:“谢谢你每天夜里都来帮我擦药。只是别在欺负村里的教书先生了,他年纪大经不起你气。”
猜玲的笑容僵直,边跑边不屑的朝他做鬼脸:“哼!也不看看是谁教的!”
“呃,我有教过‘春风吹又生’的前半句是‘斩草不除根’吗”
空旷山间四面八方传来他一时兴起教过小姑娘的歌:“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有万种的委屈付之一笑,不喊冤也不求饶,为情义我肯弯腰,醉中仙好汉一条”
他怔怔盯着杯中颤动的明月,仰头一口喝下,随即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