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吗?”
这样直截了当的表白式提问,怎么会从一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嘴里说出?
南无霜瞪大了漂亮的秋水眸子,一脸“你说什么?我没听清”的表情。
女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吴乐的机会:“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会因为昨晚你没碰我,就对你感恩戴德、倾心于你吗?吴大公子,你也未免太儿戏了吧。”
吴乐严肃的脸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继续一本正经的说:“你之前为了打探我的消息,不惜对崔云渚投怀送抱,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和在意我?”
南无霜笑得更大声了,甚至在捧着肚子笑。
“吴公子今日兴致不错啊,净开这种不切实际的玩笑。我为什么会着急打探你的消息,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还不是怕你暗中伤害我妹妹烟儿。”
女人语气坚决,却不知道她完全弄错了吴乐的意思。
醉八里势在必除,而南无霜之后又该何以为家呢?若是她不讨厌吴乐,吴乐倒是乐意将她留在澧州府上,就做个和烟儿一样的贴身丫鬟。
能和自己亲妹妹团聚,想必比继续浪迹江湖要舒坦多了吧。
但是“喜欢”和“不讨厌”完全是两回事。
更何况南无霜与吴乐之间的过往,让“不讨厌”三个字都成了遥不可及。
吴乐长舒了一口。
“呼,好吧。那无霜姑娘,你是不是为了你的妹妹什么都肯做?”
听到这话,南无霜的秀眉又紧蹙了起来:“怎么?昨晚没对我下手,今天还是原形毕露了吗?来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南无霜作势往房间里的床上一躺,随后闭上了双眼。
吴乐站在原地,看着已经放弃挣扎的南无霜,他有些心疼这个快被威胁压垮了的姑娘。
随后吴乐朗声问道:“现在有个机会,能助你恢复自由之身,离开这个污浊之地,你可否愿意听我细说?”
吴乐原本以为南无霜在听到自己石破天惊的提议后会为之一震,毕竟这句话是从吴乐这个曾经把醉八里当作自己第二个家的官宦子弟口中说出的。
但南无霜却不为所动。
外表冷艳到了极点的她,此时脸上又多了三分寒意,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省省吧,你这算是故技重施吗?还是当我是个三岁小孩?”
吴乐被怼得一时语塞。
南无霜从床上坐起身来,挽了挽旁落在脸颊的三根青丝:“上次你就告诉我,说要除掉醉八里,还我自由之身,还说要用八抬大轿将我接到澧州府,三媒六证的迎我做你的少夫人。怎么?吴公子床上说过的话就忘了吗?”
前世的吴乐就像一个阴影,深深地裹在了吴乐额前。
“我对你的承诺满心期待,可换来的是什么呢?你不仅没有做到你所说的,还去掌柜的那里状告说我存了私心,想要擅自离开醉八里。尔后掌柜的当着你的面,让我跪在地上,扇了我整整十六个耳光。这些事,可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你说是吧,吴公子。”
这前世的吴乐是条狗吧?怎么净不干人事。
哑巴吃黄连,吴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南无霜看着那似乎在反省的俊逸公子哥的面庞,开始缓缓道出与吴乐之间发生的种种。
“吴公子不记得,那就由我来帮你回忆。第一次见到吴公子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熟悉,那种熟悉让我感觉很温暖,很想靠近你。就仿佛我们之间已经认识了一万年那么久一样,呆在你身边,我很安心。”
吴乐没有出声打断,南无霜继续自顾自的说:“刚开始的时候,你对我很耐心,也对我爱护有加,即使是在这个花柳之地,你的眼里也只有我一人。那段日子,就算要你陪我说上一整天的话,你都不会嫌累,所以我的眼中也只有你。”
“后来,你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多次想要我在床榻之上草草从了你,完全背离了曾经答应过我的,只有在娶我过门后才能与我行周公之礼的约定。我不肯屈从,你便开始用我妹妹的安危来威胁我,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对你绝望了,我原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是一个真正视我如珍宝的男人,可到头来···”
话没说完,南无霜站起身来,背对着吴乐,缓缓的脱下自己的衣服:“你不是问我喜不喜欢你吗?你觉得你在我身上留下了这个我一辈子都擦不掉的痕迹后,我们还能回到以前那样吗?”
脱掉上衣的南无霜,慢慢露出了白而胜雪的肌肤。
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吴乐脑袋充血,浑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衣服慢慢滑落,最终南无霜的整个后背都呈现在了吴乐面前。
触目惊心!
在南无霜洁白的后背上,竟然有一个用刀刻下的大大的“娼”字。
吴乐无语直视,心中传来阵阵好似刀剜的剧痛。
“这···都是我干的吗?”吴乐颤颤巍巍的问道。
冰冷至极的南无霜缓缓说道:“这是‘娼’字,是你以烟儿的安危威胁与我同房的那一晚,在我身上用刀刻下的。当时你说,你要我记住,我一辈子就是个娼妓,无法扭转,这一生我只能做你的胯下玩物。”
从许诺风光迎娶,到爱而不得后的伤害对方。前世的吴乐已经不仅仅品行的败坏,甚至精神上都有问题。
吴乐背过身去,示意让南无霜穿好衣服,缓缓说了一句:“无霜姑娘···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