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看出他并未摆脱恐惧,便又安慰了他一番,这才向着土坡走过去。
由于昨天下过一场大雨,此时的地面十分泥泞,到处都是凌乱的脚印和一条条拖拉的痕迹——他的目光只是扫了一下就越过河滩的绿茵草地、宽阔的河面望向了卢索斯对岸,那里有几个渔民正在把网从河里拖出来,在发现渔网上却没有一条鱼后,几个人似乎争吵了起来。
“难道真是河神发怒了?”荆棘感觉有些怪异,到底有没有河神、山精或者森林之子这类东西还真难说。他知道有一种生物可以从信仰中诞生,成为人们想象中的模样,名叫“比利奥尔”。比如:人们深信一棵柳树是树妖,那么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柳树真的有可能变成树妖,就算它本来不是,信念的作用下,它也会是。这就是可怕、强大的信仰力量。这种力量时常给人们带来可怕的灾难,幻想出一些善良的“神”倒也无所谓,一旦想象出什么邪恶的生物来可就遭了。
刚一靠近土坡,荆棘就听到另一边儿传来阵阵的野兽争食时的哼唧声、撕咬咀嚼声。
“不好。”
他立刻抽出剑,翻过了土坡。
翻过土坡后,荆棘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木桩子上的人头早已面目全非,老科尔脸部的肌肉、眼珠已经进了野狗的肚子,惨白的骨头暴露在空气中,招来了飞来飞去的苍蝇。旁边,一大片的血迹中,除了无法被咬碎、咽下的硬骨头外,只剩下一些肉沫了。三只野狗还在不甘心的四处寻找、争夺能吃的东西。
“滚开!”荆棘用一声大喝来驱赶野狗,但饿疯了的野狗只是对他呲了呲獠牙、从喉咙里发出一种警告的嘶吼,还摆出一副随时可以发动攻击的姿势来,仿佛只要他再靠近一步,就会成为这些秃了毛的玩意儿的食物。
空气中四处弥散着刺鼻的血腥味儿,这让荆棘的胸腔里翻腾不已,他忍着这股翻腾劲,率先冲过去对最近的一只野狗劈出一剑,这野狗蹦跳着躲了开,并一跃而起、把嘴巴张到最大的往他唯一没有护甲防护的脸部咬来,剩下的那两只野狗,一只绕向他的背后,另一只正想找准机会偷袭。
荆棘一剑没有劈中,立刻把剑横过来瞅准时机扫了出去,剑尖一下就把那只跃起来的野狗的肚皮划开了,如果它再近一些,可能就变成两截了。野狗摔在地上,嗷呜嗷呜的挣扎着站了起来,拖着一团肠子逃开了,不过没跑多远就又倒在地上,这回可就站不起来了。剩下的两只野狗吓得缩头缩尾,后退着逃散而开。
荆棘收起剑,开始仔细的辨认起地上的痕迹来。
“可怜的老科尔就剩下一个脑袋和几块骨头,身体的伤口也无法查看——奇怪的是为什么没他的衣物?现场破坏的非常严重,地上到处都是野狗的脚印、拖来拖去的痕迹。混杂着雨水的血尚未干涸,已经渗进土里半指,死亡时间不长。脖骨处的伤口不平整,不是被利器切割开的。嗯……这里有一个残留的符文。看来杀死老科尔的果然是另有其人。”
他松了口气——这事与河神没关系。
“老科尔死于一场仪式,应该是献祭,他被当成了祭品。每个献祭仪式中,祭品、场地以及某个时间等都有固定的意义,河岸象征着什么?老科尔是一名骑士,代表荣誉吗?这个符文不像是多利派的黑巫师所造,也不像党的异端份子们常用的那些符文。似乎与古代的邪恶宗教有关,不过那已经消失了很久。也有可能是其它国家的异教。”
“确定凶手的范围缩小了很多:练习黑巫术的人、邪恶组织成员、或者是老科尔的仇人。不管是谁,都跟黑巫术脱不了关系。要尽快把这件事情报告给男爵,是调查外来人口还是让使者去八星凯里城请巫师猎人就由他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