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是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子,在听到了唐羁的话之后,应了一声是,便转身离去了。
陈团与唐羁,以及唐晨分宾主落了座之后,唐羁开口说道:“前几日,国子监当中都在忙着秋闱的事情,所以就没能抽得出空来见你。
今日在国子监当中,人多眼杂,我也不好太过的展露出咱们的关系,只能对你稍微冷淡了一些。
现如今在自己家中,都是自己家人,我也就不再与你装腔作势了。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大哥能教出你这样的孩子,真是太好了!”
陈团急忙连道不敢,谦虚了几句。
唐羁点了点头,轻笑道:“衡圆啊,现如今当差忙吗?按说,你们刚刚结束了手头上的案子,衙门应该不会再派给你们多难的案子,等你们休息的差不多了,才会继续着手那些比较棘手的案件才对。老夫说的可对啊?”
“二叔,您说的有点问题。”
陈团不好意思地说道。
唐羁奇怪地问道:“哦?难不成,又出了什么棘手的案子不成?”
陈团问道:“不知道二叔可否听说,柳三郎的独子,今天早上死在了家中?”
唐羁还不曾说话,一边的唐晨便急忙开口说道:“我知道,这位柳公子,乃是小弟的同窗,我们曾一起在阅晚书院求过学,怎么,他死了吗?”
陈团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今天早上的事情。”
“难不成,这案子,是由你负责的?”
唐羁听到了陈团的话之后,眉毛紧皱,开口问道。
“没错,正是由小侄那一伍负责。”
当即,陈团便开口将这件案子的情况对二人说了一遍。
只不过,一些太隐秘的东西,比如太子在这件案子当中的嫌疑,以及柳府出现的魔气等等,他都没有说。
好歹也是知道《保密条例》的人,若是什么都跟二人说了,难免会出现两人无意中说漏了的情况。
若是普通人听去了还好,可若是听到了这些的人,与凶手有着一定的联系,那就是真的百死莫赎了。
此时,管家也将茶水端了上来。
唐羁挥手屏退了管家之后,拿起茶杯轻啜一口,对着陈团说道:“衡圆,这件事情,我看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哦?二叔有何高见?”
陈团急忙问道。
“我并非职业的探案人员,所以没办法对你们目前所遇到的情况做出判断。”
唐羁说道:“但是,老夫的年龄比你们都大,见过的事情也远比你们要多。单纯的从这件事情上来看,柳公子的死,应该只是一件意外,而凶手的真正目的,应该是他体内的那只肾脏,亦或者是,报复!”
陈团听到了唐羁的话之后暗暗点头。
二叔还是有点东西的,单凭现在自己的几句话,就推断出了凶手的部分意图,果然,读书人都不简单啊!
想到这里,陈团转头看向唐晨,口中问道:“朝明,你和柳公子是同窗,对他比较了解吧?”
“谈不上了解,我们不是一类人,平日里见到了也只是简单打个招呼罢了。”
唐晨摇了摇头,对着陈团说道。
“那你可知道,柳公子平日里的做派如何?”
陈团继续问道。
“做派在书院当中,他倒是也不怎么张扬,不过就是有些顽劣厌学罢了。”
唐晨回忆着说道:“欺辱同窗,亦或者是仗势欺人的事情,其实柳公子做的很少。而且有时候的他也颇讲义气。比方说家中做了什么好吃的吃食,他总会带一些到书院,与我们分了,说是让我们尝尝他家中厨子的手艺。”
“其他的呢?”
陈团皱着眉头问道。
从唐晨口中得知的柳公子,和自己判断当中的柳公子不同啊
看柳府家丁那么凶神恶煞的模样,想来应该是跟柳公子学的,可没想到,柳公子在书院当中竟然是这番模样。
“其他的”
唐晨想了想,突然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
“你说。”
陈团听到之后,精神一震,急忙问道。
“我记得,当时书院当中有一位同窗过生日,因为那位同窗在学生们当中的人缘很好,所以大家都带了一些礼物给他。我记得,柳公子当时带的乃是当今大画家白湖老人的画作,而另一位同学,带的同样是白湖老人的画作。
后来,过生日的那位同窗,在拿到了礼物之后喜不自禁,急忙找教授画艺的教习鉴赏两幅画作。
可谁知,那位教习只看了一眼,边说柳公子的画作是赝品,是别人仿冒的。而另一位同学的画作则是真迹,价值连城。”
唐晨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记得,当时的柳公子在听到了这些话之后,本来还没怎么样,但是因为另一位带了画的同窗,冷嘲热讽了几句,于是柳公子便将画作撕碎,愤然离去了。
再后来,我们就听说,他与那位同窗在京城中再次起了争执,至于结果,我们倒是不得而知。”
“那你可知道,这位同学是谁吗?”
陈团急忙问道。
“记得,他姓卢,乃是户部卢侍郎的公子。”
唐晨一五一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