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恨被别人看不起!特别是释南这个一见面就往死里损我的货!所以他话一出口,我马上拉开车门,豪气干云的坐了上去,还嘴上不饶人顶了一句,“你丫才娘们……”
可只豪气了一会,几乎是屁股一沾座椅我就后悔了。
不敢往后看,总觉得后脊梁发凉,憋着气儿连动都不敢动。
想认怂下车,释南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去了!
“有没有鬼你自己能看到,还怕个什么劲儿。”释南一边开车一边说,“别说我这车上空的,就是拉着死人呢又怎么地?没了灵魂,那和一堆大白菜没啥区别。”
我摸摸脖子,动了两下肩膀。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还是心里发毛。
“行了。别拧了,和得了癫痫似的。”释南把磁带放进播放器里,周杰伦的《东风破》缓缓流了出来。
听了会音乐,我心里的稍微好受了一点。活动了下脖子,深呼出一口气。
“你回学校?”释南问“能把大门敲开?”
我摇头,我们学校的大门不能敲,只能跳。可我不打算回去了,我现在既然已经坐在了释南的车里,那就按着原定的计划去看他问鬼。
听了我的打算,释南说了句行,一打方向盘,把车往殡仪馆的方向开了过去。
我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点点灯光,问释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我放下电话时刻意看了眼手表,十点十二分。现在,我再次抬起手腕,十点二十。
释南往我这瞄了眼,笑了,没答反问,“哟,你二蛋哥送你手表了?啥时候的事儿?白天的时候还没有呢……”
“两个小时前。”一对,他一只我一只,我这只他亲手环在了我的手腕上。
那画面太美,我现在想起来,脸上还忍不住发烫。
释南又瞄了一眼,“挺好看,眼光不错。”
我把手背到身后,洋洋得意的说了句,“眼光当然不错,不然学校那么多女生……”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释南放声大笑,“在你和手表之间,你二蛋哥肯定有一个是看走眼了。前者他这辈子还有救,后者,啧啧……”
“释南你大爷!”
我一脚踹过去,释南侧身躲开。
面包车,在空旷无人的公路上扭了个s形。
释南连忙把车稳住,和我说,“别闹了别闹了,不然咱俩都得到车后面躺着去。”
面包车再次上路后,释南回答了我的问题,说他就在市里。
白天他同事叫他走,就出车到市医院来拉尸体。可谁知殡仪馆的车到了后,家属说什么也不让把尸体往车上抬。
医院说先送到太平间,家属也不让。
三方就这么耗着,一直耗到八九点钟,家属说肯定不往殡仪馆拉,把释南打发了回来。
恰巧这个时间,我就把电话打过去了。
我听糊涂了,“往殡仪馆的电话是那个,那个……”
“往生者。”
“对,那个往生者的家属打的吧。既然他们已经决定往殡仪馆送,怎么又出尔反尔了?”
释南轻咳一声,“那个往生者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吧。得的急性肺炎,没救回来。往生者的父母本来是要送到殡仪馆的,可也不知是谁说了句现在科技发达,肺炎死不了人,肯定是医院没尽心治。然后那个往者者的家属就让医院给个交待……”
“呃,这……”我听愣了。
要说这市医院,我这些日子也没少跑了。虽然有些小护士是不靠谱,可那些坐诊的大夫还是挺认真负责的。
释南淡然一笑,“正常!家属哀痛之中,难免做出一些出格的事。等明天情绪稳定下来,再找明白人说说也就没啥了。真正拿这事儿往狠了要钱的人,还是少……”
我一下子就想到周玉婷。
她的尸体一直存在殡仪馆中没有火化入土,就是因为她父母非要和我们学校要五十万……
“其实对于往生者来说,给它最好的交待,就是让它的肉体早日入土为安。那是它曾经为人的证据,脸上的每一条皱纹,身上的一块伤疤,都刻录着它为人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