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总算辛忠义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便仗着张忠正信任,用小恩小惠结好军中勇士,也还勉强算是一呼百应。
前些日子,张忠正交待他探查能元皓的短处,辛忠义实在有些为难。
不是因为能元皓威望身份,而是能元皓素来严谨,辛忠义实在是无从下手,可是张忠正的命令是不能不遵从的。
恰好能元皓麾下有一个将领因为犯了军法被能元皓降了职,那个将领心存怨望,寻机会逃到了洛阳。
辛忠义得知之后便和他结识,拉着他去喝酒玩乐,这个将领对能元皓心存不满,在辛忠义贿赂下便露了一丝口风,说出了能元皓走私之事。
辛忠义得知之后如获至宝,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张忠正。
张忠正也是名将,既然知道这样的事情,用心之下果然不久就发现了证据,毕竟能元皓得到军中高级将领的支持和默许,所以并没有过分守密。
而在张忠正策划之下,顺利的捉贼拿赃。
整件事情都十分顺利,可是辛忠义有件事情却瞒着张忠正。
在这个过程中,辛忠义“查到”了许多线索的情报,可是这些情报实际上不是辛忠义查到的,而是从一些神秘人手上得到的。
如果没有这些情报,张忠正也不可能这样顺利的抓住能元皓的把柄。
现在辛忠义万分后悔自己的短见,想当初那些神秘人捧了金银上门,说是和能元皓勾结走私的商人们和他们不和,双方在生意场上是敌手,所以想帮助张忠正打击一下能元皓,好铲除那些商人的后台。
这是一个很合理的缘由,而且自己也需要这些情报,辛忠义就却之不恭了。
可是路上的事情,让辛忠义发觉自己的上司可能捅了一个马蜂窝。
若是张忠正有什么不妥,自己的荣华富贵也就成空了。
就是再后悔,也是无济于事。
等到辛忠义押着能元皓到了宫内,能元皓立刻就被卸了枷锁请了进去,反而辛忠义自己和那些军士被看押起来。
辛忠义更是心中不安,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
没过多久,辛忠义就被传去问话,他自然没有法子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史朝义召见将领的勤政殿。
一看到面色铁青,周身怒气杀机洋溢的史朝义,辛忠义只觉得几乎无法呼吸,上前几步扑通跪倒在地,身躯更是不由颤抖起来。
史朝义见到这种情状,心中更加怀疑起来,冷冷问道:“辛忠义,是你发觉了能元皓走私之事么?”
辛忠义小心翼翼地道:“正是末将。”
史朝义恨声道:“你是如何发现的,莫非你胆敢暗中监视大将么?”
辛忠义张口欲言,可是却无法出口。
收买能元皓麾下将领和接受商人贿赂都是不可明言的事情,若是自己说了出来,不说能元皓有罪没罪,只怕自己先被推出去斩首。
想到这里,辛忠义不由额头冷汗涔涔,跪在地上,连连叩头,竟是不敢说话。
史朝义怒道:“你还不实话实说,若是有半句谎言,我就问你一个欺君之罪,将你千刀万剐。”
辛忠义吓得面色苍白,连忙将自己如何从那名将领口中得到线索,又如何从神秘人那里得到贿赂和情报的事情说了。
史朝义勃然大怒,一脚踢出,将辛忠义踢飞到一旁。
辛忠义口吐鲜血,却不敢擦拭,爬起来伏倒跪地,连连道:“末将知罪,求陛下饶命。”
史朝义冷冷道:“将他带下去交给许季常严刑盘问。”
几个近卫将辛忠义拖了下去。
史朝义坐回龙椅,疲惫地合上眼睛,仔细的想着辛忠义的口供,那些提供情报的人很可疑。
他问能元皓道:“元皓,你可知有什么人会怀恨于你,而且可以得到你们走私的详细情报。”
能元皓皱眉想了片刻,道:“和末将勾结的商人都是国中大商贾,有资格做这种生意的不过两三家,末将和他们达成协议,按照一定比例共同合作,除此之外的商人就算眼馋,可是他们没有这个财力参与,而且也没有办法得到出货的情报。”
“除非是和那些商人交易的大唐江南的商人,才可能得知我们出货的情报,不过他们怎有能力参与到燕军务?”
史朝义苦笑片刻,眼中闪过寒光,道:“怎有能力,我们都忘记了那人在江南待了好几年,恐怕这件事情早就在他掌握当中了。”
能元皓脸色一变,他自然明白史朝义所说的“那人”是谁。
不过他谨慎的问道:“陛下,这件事情未必如此,我们合作的商人都特意查过,应该不是忠心大唐的人,就算那人手段再高明,他也没有办法把手伸得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