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山南水军后方斜刺杀出地陇右水军严砺部,与顺风急下的陇右水军凌武部开始逐渐合拢,将曹玠水军堵截在纳溪之中。
凌武部一直潜伏于泸州附近。
待察觉曹玠全军东进之后,凌武便率军走其他水路尾随在曹玠之后,伺机突袭。
严砺部则是前几日刚奉崔宁之命,走沱江,潜入泸州。
凭借崔宁举世无匹的水战技巧和经验,加上优势的战船军力,在正面交锋中击败曹玠只是反掌之间。
崔宁有这个自信,曹玠也不乏这样地自觉。
故而,崔宁最担心的,不是能否战胜曹玠,而是有无机会与曹玠正面交锋。
若是曹玠知难而避,一味退让,崔宁想要寻歼对方也不是件轻易地事情。
在这样的考虑下,崔宁和梁无忌、严砺等人共同设计了一条请君入瓮地计策。
水战中,要想以弱胜强,最为便捷的方法就是火攻。
崔宁故意在绵水水战中放曹无量逃生,并摆出大队水师沿江开进的样子,就是为了引诱诱曹玠施用火攻。
而在通往泸州这一路江域,最适合火攻的地形就是在纳溪。
事情的发展,完全如崔宁等人所料。
曹玠火攻的开始,以及崔宁的进攻鼓角,就是凌武、严砺二人的出击讯号。
“蒙冲在前,准备冲撞!”
“走舸侧后掩护攻击!”
严砺站立在最当先的一艘蒙冲上,手提一柄环首刀,以最大音量下达着一道又一道的命令。
其麾下大小战船照其命令,娴熟地调整着攻击队列。
“鼓手没吃饭么,给老子把鼓擂响些!”
崇敬崔宁的严砺,非但将崔宁的用兵作战方式学了个十之七八,连说话的语气也跟崔宁越来越像。
眼见与曹玠水军后队的距离已不足数十余丈,严砺高高举起手中战刀,纵声狂吼道:“弓箭手,火箭预备!至敌五十丈时,就给老子拼了命地射!”
此时,凌武部水军也几乎与严砺所部并驾齐行。
两部陇右水军五十余艘蒙冲,八十余艘走舸,几可遮断大江,猛扑向慌乱无措的曹玠水军。
“弓箭手,放!”
在严砺的狂吼声中,百余支火箭脱弦而出,借着风势,在残阳将落的天空中划出一道火红的美丽弧线,随即带着凄厉的啸声,猛扎下来。
慌乱地曹玠军士卒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挡。
乱飞的火矢轻易地收割着人命,并引燃船只。
“轰轰轰……”
疾速行驶的蒙冲以自己坚硬的精铁撞角,狠狠地撞上敌军战船,引发阵阵巨响。
不少山南水军的战船被撞翻,甚至有船竟被直接拦腰撞成两截。
“弓箭手,继续射!其余人,跟老子一起攻过去!”严砺所在蒙冲撞上了一艘曹玠军的斗舰大船,将其船身开了个大洞。
立稳身形,严砺即挥舞战刀,跳上了敌船,奋力厮杀起来。
“杀!”后继的陇右水军毫不犹豫地尾随着严砺攻了过去。
严砺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在敌船上杀进杀出,所及之处敌尽披靡。
刀劈,盾砸……
只片刻间,全身上下已被鲜血染成通红。
跟在他身后地士兵被他的勇武所激,个个兴奋异常,士气高涨,吼叫连连,刀枪挥舞挺刺,带着一抹抹鲜血。
“投降……”
“我等投降!”
也不知由谁开始,失魂落魄的山南水军士卒相继丢下兵刃,伏地请降。
“大江之上,大唐无敌!”
严砺高喝一声后,放过那些弃械的敌兵,纵身一跃,跳上不不远处地一条敌军走舸,再度厮杀起来。
“大江之上,大唐无敌!”
众陇右水军士气如虹,齐声狂吼,随着严砺寻找其他敌船攻击去了。
不远处,凌武、凌惟岳父子也成功夺占敌军一条蒙冲。
听得严砺那遥遥传来的大呼,凌惟岳精神一振,举目略一张望后,对自己地父亲说道:“父亲,严将军那里攻得真快!”
凌武抬头看了一眼,沉声对凌惟岳说道:“用兵打仗,那小子是把好手!人家已经是校尉,你才是个军司马,以后跟他多学着点!”
“等孩儿有他这年纪时,肯定也是个校尉!”年仅十六岁的凌惟岳不甚服气地回道。
凌武表情严肃的脸上隐闪一丝笑意,随即厉喝说道:“少罗嗦,有本事跟严砺那比比,看谁杀敌更多!”
凌惟岳轻哼一声,不再搭理自己的父亲,挥刀投入厮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