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世道，唉……”颜君极像有很大的顾虑，不想说什么，毕竟每个人都忌讳交浅言深。</p>
“饭桌上言不尽意，相宸兄若是信得过在下，今夜何不畅谈一番。”古风也看出了颜君极的顾忌，竟做出了一个令颜君极大吃一惊的动作——他将自己那张脸揭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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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这是……”颜君极错愕了一阵子，才盯着古风问。</p>
古风笑了笑，刀疤纵横的脸上有了一些红润的颜色，古风挠了挠头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魏国一个通缉犯，如此真是身不由己。晚饭时听了相宸兄的故事，真是感到大哥心有郁结，我又何尝不是呢。你是个好人，我不想隐瞒你什么。”</p>
“也好，酒桌上咱俩就投缘，好久没人和我痛痛快快地聊过了，只是兄弟你真的看不见？”颜君极问。</p>
“的确，不过有名神医曾说过我这眼睛还是有希望复明的，有时候反而看不见更好，眼不见为净嘛，哈哈哈……”</p>
也许是被古风感染的，颜君极苦笑一声，道：“为兄倒不是不想闯一番事业，实在是不知何去何从。我这等修为虽然不弱，但若在江湖厮混绝难登峰造极，如此也就只求能博得一世功名。如今虽是乱世，东土这么多国家，我却没发现哪个君主有一统江山的气势。</p>
“而且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乡野匹夫只能以军功起家，但是一个人再厉害又哪能抵挡的了一支军队。火炮、魔晶炮、弑神弩……我修为不算低，也不过堪堪抵挡这些东西，更何况普通人呢，我当兵那几年战友一个个死去，自己都是险象环生，最后实在不想再做些无谓的牺牲，就回到故土开了了镖局。</p>
“只是镖局这行不行喽，被那些佣兵团压制得死死的，除非有点名气，人们都比较认可西方的东西，谁让咱东方人自己砸自己的招牌……”他的话越来越气愤，也越来越无奈。</p>
“看来相宸兄也是壮志难酬之人，大哥年轻时也游历过不少地方吧，能否跟小弟介绍一二。”古风试着转移话题，希望这样能减轻眼前这人的郁结。</p>
颜君极平复了一下他的心情，似乎也不想再谈刚才的话题，他十三岁便走出家门，开始给古风介绍他曾去过的地方，以及当地的风土人情，倒让古风大开眼界。</p>
“我去西土时还算年轻，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吧。当时的西土已经乱得一团糟了，帝国对峙、争霸，兼并，那里的人不少都逃难逃到西域。因为太过危险，我也没太深入西土大陆，不过我还是在西域诸国待了不少时间。”颜君极道。</p>
古风叹道：“听说西土的战争打了有几代了，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结束了，到时候西域不知道又该是谁的天下了。”</p>
“说得有道理。”</p>
“其实又何止西域，西方人经过战争的历练，不论装备还是军队作战力量恐怕都是我东方不能及的，到时候……没几年喽。”古风没有往下说，但是颜君极肯定能听得出来。</p>
颜君极问："贤弟觉得一年之后是什么光景？"</p>
古风答："小有变动。五年之后，风潮渐起；十年之后，局面就大不同了。"</p>
颜君极摇摇头，道：“不然，十年小有变动，二十年风潮渐起。”</p>
古风问："若是如此，大哥觉得是好是坏呢？"</p>
颜君极答："自然是坏。然而话又说回来，坏即是好，好即是坏；非坏不好，非好不坏。所以一切都是不好说的。"</p>
古风道："这话一般人不能懂啊。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像大哥这种说法，岂不是好环不分了吗？不才往常见人读佛经，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种无理之口头禅，常觉得头昏脑闷。今日遇见大哥，以为如拨云雾见了青天，不想又说出这套懵懂话来，岂不令人迷惑？"</p>
颜君极一笑，道："别人不懂，贤弟恐怕不是不懂吧。”很显然颜君极不相信古风不懂。</p>
“还望大哥赐教。”古风作了一揖，还是认真请教。</p>
“我且问你：这个月亮，十五就明了，三十就暗了，上弦下弦就阴暗各半了，那初三四里的月亮只有一牙，它怎么便会慢慢地长满了呢？十五以后怎么慢慢地又会烂掉了呢？你明白这个道理，应须知道好即是坏，坏即是好，同那月亮的明暗，是一个道理。"</p>
古风道：“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那月亮本是不变的。圆缺不过是人所见到的部分不同而已。”</p>
古风和颜君极正谈得高兴，只听背后有人道："颜大哥，你错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