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山,位于稽城西南方向,是一座中型城市,因为距离稽城较近,所以也担任拱卫京师之职,城内常年驻扎五千解忧卫。
因为他们人人精于骑射,所向披靡,能为君王解忧,故此得名。
这日,梁仁、熊大和东方白在许涛和任真的带领下,伪装成行脚商人悄悄潜入城中,几人找了处不起眼的客栈住下,任真则孤身外出,前去联络此地的暗影卫。
客房内,梁仁几人则围着羊脂油灯商议该如何潜入稽城,好尽快联系道吴乾。
“到了福山,也就意味着我们进入虞国的心脏部位了,这福山成距离稽城不过六十里地,可以算作是王都的卫星城,一旦王都有变,此处的守军半日内即可抵达。”许涛分析道。
“如果大哥此时真的置身在稽城,那么我们离大哥的距离也就六十里了。”梁仁闻言喜道。
“同时这也意味着一旦我们的身份暴露,将会陷入重围之中,只怕有死无生!”东方白神色凝重道。
“哎呀,你说你这个小白脸,怎么胆子这么小?”熊大瞥了瞥嘴道:“你要是怕死就先回去吧,有俺们去接应吴帅。”
“你……”东方白听闻熊大说自己胆子小,顿时剑眉竖立,就要与他争辩。
梁仁见状,连忙伸手劝阻道:“你们先别吵,东方兄弟说得也不无道理,此处乃是敌人腹地,咱们必须小心行事。”
不多时,任真去而复返,与他同回的是一名衣着邋遢的中年人,只见他顶着一头乱蓬蓬头发,满面油腻,长满胡茬的嘴角向上挑着,身上的衣物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了。
“这位是福山的暗影卫头子甘屠,他在这里有一家肉铺,平日里负责给守城军士供应肉禽。”任真向众人介绍道。
“梁大哥、诸位兄弟,大家一路辛苦了,嘿嘿”甘屠笑着在腰侧擦了擦自己沾满油脂的粗手,继而递到梁仁身前,见礼道。
梁仁随即伸出右手,与甘屠紧握在一起,喜道:“好兄弟,咱们得有一年多没见过了吧。”
“确切说,应该是一年五个月零九天。”甘屠认真说道。
对于每一个深入他国的暗影卫兄弟而言,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和无尽的思念中度过,自然记得特别清楚。
梁仁伸出左手,在甘屠粗壮的右臂上拍了几下,不无感慨道:“兄弟受苦了……”
“职责所在,何敢言苦!”甘屠收起习惯性的笑容,一脸正色道。
“好兄弟!”梁仁再拍了他两下,道:“来,我给你介绍两位兄弟,这位身高体壮的是熊大,那位英俊潇洒的是东方白。”
“久仰久仰!”甘屠一边客气,一边伸过那双油乎乎的手,分别于熊大和东方白握了握。
胸大还好,东方白握完手后,只觉自己手上也沾满动物油脂,不由得暗皱眉头,趁人不注意则不断在衣服上蹭来蹭去。
众人相互认识后,梁仁邀大家坐下,随即问道:“甘屠兄弟,块给大家讲讲这福山城的情况吧。”
甘屠随即道:“来的路上,我已经听任真兄弟给我讲了几位来此的缘由,没想到最近街巷传闻的苍狼大侠竟是我们的吴帅,我实在是兴奋,又充满担忧。”
“福山城内连我在内,共有三名暗影卫兄弟,而这里驻扎的解忧卫却有五千之众,而且个个善于骑射,一旦有事,我们绝逃不过他们的追击。”
“咱们此次前来,需要先打探清楚稽城内的情况,并尽快与吴帅取得联系,然后想办法悄悄撤退,绝对不能暴露身份,与虞国军队发生冲突。”梁仁连忙解释道。
甘屠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道:“明天这里守军的一名校尉正好要回稽城探亲,我可以央求他带我一起去,或许可以打探到吴帅下落。”
梁仁闻言喜道:“如此甚好,有这人从旁掩护,你的身份应该不至于被锦衣卫发现。”
“哈哈,放心吧梁大哥,这些年来我与此处的守军混得厮熟,平日里也没少来往,这点事情还难不倒我。”甘屠自信道。
“好,那就看你的了!”梁仁一众这才眉头舒展开来。
稽城,诏狱。
一连几天,锦衣卫都在诏狱附近埋伏,按照指挥使沈飞的说法,最近有人回来劫狱,可当所有人都严阵以待,警惕戒备,静候劫狱之人时,却连个人影都没等着。
衙署内,沈飞正一个人在喝酒。
如果苍狼便是吴乾,当他听闻自己的兄弟被关押在诏狱,他岂能不管不顾?可这几天下来,诏狱这边却一切如故,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这可就怪了。
想着,沈飞仰头喝干杯中烈酒,莫不是他已经看穿了这只是个圈套?
“大人!”锦衣卫周知孙洽走了进来。
“可是诏狱那边有了变故?”沈飞抬头连忙问道。
孙洽摇了摇头,道:“依然如故,弟兄们已经快熬不住了。”
“没理由啊?”沈飞沉吟道:“莫不是我们埋伏的弟兄被人发现了?”
“绝对不可能!”孙洽拍着胸脯道:“此次负责埋伏的,都是我们弟兄中的好手,如果连隐行藏迹都做不到,那他们就不用出来混了。”
“可这个苍狼为何如此沉得住气?”沈飞举着酒杯,疑惑道。
孙洽咽了口唾沫,低声说道:“会不会……苍狼并非吴乾……”
沈飞总来都不会质疑自己的想法,也不允许别人质疑自己,只见他瞪了孙洽一眼,孙洽只觉如芒在背,顿时冷汗便流了下来。
按理说锦衣卫周知的职级仅低于锦衣卫指挥使,沈飞也就比孙洽高半级而已,可沈飞人送外号‘黑面煞神’,行事向来心狠手辣,在锦衣卫内部,没有人不怕他,外部官员,除了个别几个皇亲国戚外,更是无人不谈他色变。
“你在质疑我吗?”沈飞两眼射出寒芒。
“属下不敢!”孙洽忍不住一激灵,双腿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哼哼,既然苍狼这么沉得住气,我就再给他加点火……”沈飞阴笑着,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两日后,稽城内到处贴满告示:
今有他国探子三人混入王都,意欲刺探我国情报,危害我国利益,此三人已被锦衣卫缉拿归案,定于明日午时,在菜市口斩首示众。
消息一出,便成为稽城内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
“哎,你说这告示里的‘他国’是指哪国啊?”
“这还用问,自然是丰国了。你别看咱们现在与丰国停战了,可两国之间日后啊,迟早还有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