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哧两声···
破空音响。
长明道人目光紧锁,看出这是刘俊昊用的暗器伎俩,不躲不闪,剑圈移动过来,两镖便被剑圈外围磕飞。
刘俊昊趁此喘了一口气,再看手里空空,亡剑又在何处?
原来亡剑未从剑圈内抽出,已落入长明道人左手。
刘俊昊心中懊恼,余光之中,又瞥见长明身后,秦卫江一人护着竹篮,呆呆观看。
于是计上心来,大笑几声,说道:“厉害,厉害,老头子创造的绝招,终究还是高明得多,我是佩服之至了。”
长明道人意欲上前,一鼓作气,拿下刘俊昊,清理门户。所以不答话,脚步刚挪,刘俊昊忽然变向,往左快速移动,去意不明。
长明道人了解刘俊昊胜过他人,知他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善用诡计,怕他对孩子不利,同时往左移动一步,白虹剑跟随而至,要把刘俊昊卷入剑锋之中。
刘俊昊果然狡诈,看见长明一动,立即掏怀,扬出两枚夜镖,一前一后,向长明道人打去。
长明道人不迫从容,剑锋一移,封堵暗器去路。
两枚夜镖,似有人用手操控,后镖加快,前镖放慢,两枚飞镖竟在空中一磕,后镖折个路线,兜个弧线,绕过长明道人,直射秦卫江,前镖则趋势不减,直奔长明道人。
此时再想追镖,已无可能,长明道人身子一斜,躲开飞镖,提醒秦卫江小心,揉身而上,缠住刘俊昊要紧。
秦卫江察觉之时,夜镖已到面门,太快,太急,哪能用兵器击落?
仓促之下,使出吃奶得劲儿,奋力转身,往左撤了半步。
哎呦一声惨叫,夜镖刺入右肩,疼的他只想把手中的篮子扔掉,他转念一想,“不行,小宝贝哦,叔叔可不能那样做。”只得忍痛,护住竹篮。
他怕刘俊昊追来,忙不迭,往后快走,长明道人料刘俊昊的能耐,不止在幻十二剑法和碎灵掌法上,暗器手段,也颇有造诣,于是迫近而上,要他不能再用暗器伤人。
刘俊昊更为主动,不等长明道人寻上自己,大步一跨,往秦卫江追去。半路上,周庭横刀阻拦,亦被他巧妙一转,避开刀锋。长明道人急急追赶,大喊“小心。”
秦卫江一看刘俊昊果然直奔自己而来,非但不惧,更大骂一声:“来呀,你个老杂毛,爷爷不怕···”
话音刚落,刘俊昊轻功真好,来到秦卫江面前,长剑平平一挥,饱含无穷力量。
秦卫江右肩上中着飞镖呢,鲜血淋淋,又疼又麻,他顾不上这些,手上提着的篮子,篮子里装着孩子,那不得不照顾周全。
他想,“废了我这条烂命罢了,一定要保住住柳将军幼子的性命。咱们爷们,死也死的伟大,给人家一个交代。”于是乎,左手提刀,打着横,平推出去,本意要搪刘俊昊的利剑,结果,又失算了,刘俊昊的剑,名为亡剑,与长明道人手中白虹剑一般,同时武林中罕见的百炼神兵。
秦卫江手里这把钢刀虽然经过淬火,又怎是宝剑的对手?
这一下,刀剑相交,咔嚓一声,刀断成两截,剑势稍减,依旧打来,秦卫江一声惨叫,手腕中剑,创伤见骨,差点断手,鲜血飞溅老高,喷的秦卫江一脸都是,疼的他一咧嘴。
这位莽汉,真乃英雄,愣是没吭一声,头脑依然保持着清明,他怕孩子有失,便大吼一声:“道长,接着。”下身,踢出钢腿,左臂抡个半圆,将竹篮丢给长明道人。
秦卫江从受伤到丢出竹篮,不过眨眼之间,长明道救他不急,看见竹篮掠空,他先顾婴儿性命,再解秦卫江之危,脚下一点,拔地而起,伸手去接那竹篮,眼见摸得到了,却在这时,从下方刮来一道疾风,长明道人暗叫不好,那风在他的眼前,结结实实打在了竹篮上,刹那间,四分五裂,裹在衣服里的婴儿发出一声啼哭,显然已遭毒手。
长明道人从空中抓住,稳稳落地。
接着,近处,突发砰地一声···
原来是,秦卫江被他抓住大腿,甩向远处,重重跌在地上。
估计着,骨头算了几根,必不可免。
只听刘俊昊哈哈一笑,“那婴儿,中了我的碎灵掌,即便未当场殒命,又有几日可活?师弟,我看你要怎么救他?”说完之后,得意洋洋。
毫无疑问,刚下那一下,便是他偷袭所致。
他眼睁睁看着秦卫江扔出竹篮,刚要起身飞扑,又想到秦卫江踢出来的边腿,他这一起身,必然要给秦卫江踢个正着不可,秦卫江在他眼中虽不算什么,可这一脚真若踢着,想必也不好过。一想后面还有和长明道人的拼杀,刘俊昊只好出此下策,凌空打出一掌,距离又远,出手又急,因此威力大大减弱,加之竹篮庇护,扛了一下,便只把竹篮打碎了,孩子倒未能立即就死。刘俊昊,略有迟疑,心想:“只好这样了,这手碎灵掌乃洞虚派绝学,已被我练至大乘,即便是绝顶高手,中了碎灵掌,非死不可,哪怕被掌锋所及,浑身经脉也要被震断不少,轻则元气大伤,重则废去武功,别提一个刚喘了一个月气的娃娃。”
长明道人关切孩子,只见面色发青,嘴唇发白,啼哭之声却已戛然而止,紧闭双眼,真怕他死了,一探呼吸,似乎还有一缕,可见是昏死过去了,便伸手入怀,拿出一个小布包,在个小瓷瓶中倒出一粒红色药丸,双手一捏,碎成了粉末,送到孩子的口中。
因为孩子太小,找不到穴道,长明道人,只好轻搓他的小手。
刘俊昊见状,又惊又气,骂道:“好个老东西,连天山转生丸也给了你?”随后,又轻蔑笑道:“据说那东西有起死回生之效,固然可以救他一命,却难以续接他的经脉,我那一掌,足以废掉他的一生,治好了,也是废人。师弟,你何必浪费?”
长明道人一句不吭,搓了几下之后,看孩子的脸,颇见颜色了。把孩子抱在怀中,左手揽住,右手挥剑,一指刘俊昊。
“你丧尽天良,竟然对一个孩子用这等卑劣的手段,对得起小师妹吗?”
刘俊昊道:“天地之大,我只需对得起自己,不用对得起其他任何一个人。”说完,长剑一亮,要与长明道人做最后的决斗。
但他忘了一点,周庭和秦卫江两位豪士还在近前。
秦卫江被重重摔了一下,长着年轻体壮,断了几根骨头,不至于死。
重伤之下,仍然站了起来,一看孩子受了伤,他气的火冒三丈,拖着半截单刀,趔趔趄趄的走来,骂道:“老杂毛···,秦卫江跟你势不两立。”
正在这时,忽听远处有人大喊:“道长,往这边来,我有船,带你们渡河。”
几个人一看,原来是那一伙镖客。
他们不知何时,弄来一艘小船,停泊在河中。
细看之下,又颇为熟悉,似曾相识,正是刘俊昊那艘破船。不知是不是趁乱,被镖客迁了去。
为首镖客站在船首,继续喊道:“道长莫猜,我们是好人,只因看不惯这个恶人的行径,要帮你们一帮,快快来吧。”
刘俊昊双眼一瞪,怒道:“哪里来的押镖的,活的不耐烦了?”
年轻镖头笑道:“老匹夫,你太过于心胸狭隘了,而且作恶多端,难怪是你师父不喜欢你,把你逐出师门,咱们虽然靠走镖糊口,却也是江湖上铁骨铮铮的汉子,焉能怕你这种卑劣的恶徒?”说完,向长明道人,摆着手臂。
这时,周庭也说:“道长,救孩子要紧,你先走,这里有我们两个,过一个年头,你若能给咱们烧些纸钱,带些烧酒,我们两个便心满意足了。”
秦卫江颔首,笑道:“周庭,这是你说话最多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