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柳年招了招手。
关山月凑过脑袋,侧起耳朵,没成想,被给了一个脑瓜嘣子,顿时委屈了,左右瞧了瞧,低下这些人和平日一个模样,却总是觉得他们在憋笑。他都多大的人了,舅舅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注意一下场合——关山月正嘀咕着,耳朵就给揪住了,裂了裂嘴,很想一袖子甩过去,终究还是没那胆子。
“你知道什么,听说慕容正山早些年在外边养着的情人生了个儿子,也快十二岁了,这次来估摸着是想要求一颗莲子,帮他感气,为的是私事。”
华柳年放下手,关山月正要缩回去,还没动呢,又给一把揪住了:
“这话别大嘴巴乱说,要是让我知道你献殷勤,去钱多多那妮子边上胡说,回去没你好果子吃!”
关山月忍不住往泉酒山那伙人翘去,为首的慕容正山中年仪容,华服锦衣,一马当先,颇显威严,他嘴里嚷嚷道:“知道了知道了,舅舅,你能不能先放开。”
华柳年松开了手,顺着外甥视线也望了两眼慕容正山,有所察觉的泉酒山山主转过头来,朝他俩拱了拱手。
华柳年和关山月赶紧还礼,辈分搁在那儿,行的是晚辈礼。
之后各行各路,也没有什么交流,六合门和东流馆与泉酒山毕竟隔了一个州,聊也聊不到一块儿。
走了半日,这才见了一堵由长条青石砌成的墙,顺着势头延伸进了两侧山脉,倒像是长出来的一般,气势巍峨。
迎客的一众咨客统一穿着红色宽袖长袍,胸口的丝带缠着一对盛开的兰花,符含一直撑着笑脸,狭长的眼睛自然眯了起来,身后堆满了贺礼,文官在左手侧写个不停,唱礼的小斯一样样报了出来,声音洪亮。
蓝石领着一队穿着黑色紧身武夫的弟子巡逻,维持秩序,板着个脸,不知道是谁欠了他钱,遇到点儿不顺心的,当先过去,提溜着人进了胡同,先揍一顿再说。
来来往往的丫鬟卜役,端茶送水,都快转成了圈儿。
随处可见穿了亚麻色丝袍或者赤色丝袍的天山族男女打扮好了出门,相互说些讨喜的话,三三两两的结伴,一块儿喝喜酒去。
远道而来的客人一一引导到了平日里冷清的雕角楼了里,或是带到了天山的单独客间。
千机伏拉起了窗帘子,杂声、香味都往房子里钻,往外一看,果真是一股子热闹劲,忍不住冷笑一声,想知道今天的男女主角儿是个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