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rì,再次醒来的宋译刚睁眼就看到眼睛发红的程梵坐在自己床前,不由奇道:“我知道你和我向来要好,可也不至于把眼都哭红了吧?你哭我不介意,只是我又没死,被你这么哭未免太晦气。”</p>
“别扯,这是熬红的。”神sè疲倦的程梵摒退旁人道:“你和袁长好福气,一个病的不理事,一个闲的不理事。就我惨,受着伤,还得分心他顾。”</p>
“怎么?”</p>
程梵见他问,登时苦着脸叹气道:“老爷子病了,大夫说是老年痴呆,我昨晚上傻了一般守了一夜。宋译,我这人是不是特没记xìng,老爷子那样对我的母亲和妹妹,我干嘛还要为他劳心费力。”</p>
“等等,”宋译皱起眉头不解的道:“你刚才说什么?先生病了?老年痴呆?!!”</p>
“是。”</p>
程梵简短的回答使宋译登时抓狂,很头疼的转了转脑袋后道:“孙进他们知道吗?”</p>
“知道。”</p>
“他们怎么说?”</p>
程梵垂头又叹气道:“老爷子亲自发话要他们把这事儿瞒下去,说什么都要最后指挥这次战事。孙进和左安康都是老爷子带出来的人,自然没话说,这不,一大早,他俩就陪着老爷子去城楼吹风勘察敌情了。只是可怜姓秦的败类,因为这事儿被左安康关了起来。事赶事儿,错对难分,我心里乱的很,听说你昨夜醒了一次,便来找你理理思路。”</p>
宋译没有接话,只是凝神思索着什么,房间里静的可怕。</p>
程梵抬头见他如此,知道他有事要想,便也继续闷着头愁自己的。</p>
过了好久,宋译这长长的出了口气道:“你留心观察先生,觉得他有能力指挥大军吗?”</p>
“我细细查看了下,应该可以。一听说战事,老爷子整个人都来了jīng神,哪里像是个有病的人。出了无事时做几桩不着四六的事儿外,没出什么大乱子。”</p>
“这就好。”宋译放下心来,“军人向来把战事看的比命重,我想,先生是不会在这当口儿犯病的,即使犯病了,孙进和左安康二人也不是吃闲饭的,一定会阻止错误将令发下去。”</p>
“你的意思是,这事儿就这么依着他?”</p>
宋译闻言叹了口气挣扎着起身道:“事儿都到了这一步了,不依着怎么行。军人的执拗你是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一辈子最好的结局,就是死在沙场上,而不是躺在府内温暖的床榻上,看着自己渐渐腐朽死去。对于先生来说,再完全呆傻之前指挥一场战事,这是他最后的心愿。”</p>
“好吧,我无所谓,随你们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