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伏在地上继续哭着,萧怀瑾抬步上前道:“李兄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吗?那么让我来告诉你,刚刚在你和如意的寝室里的枕边上,我发现了这个。”说着摊开手掌露出了手心里的碎玉花瓣,“这个东西,应该是从怜儿头上的珠花上掉下来的吧?它为什么会掉在你们寝室床里侧的枕边呢?”
李策惊恐地看着他,脸色煞白,无言以对。
“李兄,你觉得需不需要找人来检查一下怜儿身上是否有伤痕呢?”
李策绝望地闭上眼睛,低声道:“不必了,如意是我杀的,与怜儿无关。”
门外的陈娘突然冲过来对他一顿拳打脚踢,哭天抢地地说:“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我的如意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如此对待她啊?你还我的女儿!你还我的女儿!”
洛汐和玲珑上前奋力拉开陈娘。
“来人,将李策和怜儿带回衙门!”
“是!”
一声令下,几个人将李策和怜儿带走了,陈娘上前扑通一下跪在萧怀瑾的脚边,磕着头说:“少爷,您一定要还如意一个公道啊!”
他搀起陈娘,安抚地说:“陈娘放心,我一定会还如意一个公道的,您还是先回府吧。”说着抬头吩咐,“玲珑,送小姐和陈娘回府。”
“是,少爷。”
萧怀瑾走过洛汐的身边时,停下脚步用一双探究的眼神审视着她,她对上他凌厉的眼神,感觉如芒在背,立刻心虚地偏过头,走上前去搀扶陈娘。
他没有多做停留,快步走了出去。
其实洛汐特别想跟去观摩一下这个时空的公堂是怎么断案的,是不是也有惊堂木?是不是也会喊“威~武~”?想身临其境地感受一下,可是,她忌讳他的淫威,她不敢去。
具体的案发经过也是事后由玲珑打听来的。
如意和李策刚结婚的时候还挺好的,慢慢地李策的“男儿本色”的品质便暴露出来了,他控诉说如意蛮横霸道,不温柔贤淑,嘁!不过就是给自己的喜新厌旧找借口而已。
女人直觉何其敏感,如意察觉出异常,于是借故去会朋友,给他们创造机会,老天也帮了她一个忙,下了大雨,李策笃定她暂时不会回来,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虽然如意做足了心理建设,但是亲眼看到他们在床上公然地行苟且之事还是控制不住地怒了,她对怜儿一通厮打,李策一心护着怜儿失手把她掐死了,怜儿当时吓得魂飞魄散的,心慌意乱的他伪装了如意自缢的假象,然后躲在书房踱步了一夜,直到早上佩儿发现了如意的尸体。
玲珑说的时候,特别义愤填膺,“这种人死一百次也不为过!就应当将他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小小年纪,别这么暴戾。”洛汐在一旁劝说。
“小姐,那是因为你忘记了如意姐,不记得她的好了,才会这么说,像如意姐这么好的人,居然死于非命,天理何在啊?”
天理?洛汐不禁反问,世界上存在天理吗?如果存在,那人家萧珞瑶招谁惹谁了?怎么就平白无故的让她占了身体?
李策罪大恶极吗?算是吧,虽然他是过失杀人,但是他也没有及时地悔悟,而是一味地隐瞒自己的恶行。其实这也是人的本性吧。
洛汐比较认同荀子的主张,“人性本恶”。人的本性是贪婪的,嫉妒的,暴戾的,吝啬的。有的人能很好的控制这些欲望,有的人则放任其恣意壮大。
如意和李策他们曾素心相赠,最后却反目成仇,明明可以是一段良缘佳话,到最后却落得如此悲惨的结局。
“陈娘怎么样了?”洛汐问玲珑。
“还好,情绪是稳定了,估计要有段时间才能走出悲伤吧。”
“你先下去歇着吧,我去看看陈娘。”
“是,小姐。”
洛汐走在院中的花园里,她想到以前的自己,姑且叫前世吧,前世的自己是不是也已经香消玉殒了呢?那她的母亲会如陈娘这般伤心吗?还是如陌生人一般无动于衷?
萧怀瑾看她的眼神像是已经对她起疑了,他的心思这么缜密,只抬眼看了一下那帷幔就发现了破绽,更何况是朝夕相对了十几年的妹妹。虽然假冒失忆可以蒙混一下,但是性格和脾气是不会变的吧。估计像萧珞瑶这样的深闺小姐,肯定不会独自进入亡者的房间一探究竟,她今天有些太过张扬了,萧怀瑾才觉得异常吧。
她哪里还有心思替别人扼腕叹息,她应该自求多福才对,如果萧怀瑾发现她不是他的妹妹,他会怎么做呢?会不会恨她侵占了萧珞瑶的身体,然后找个巫师把萧珞瑶的灵魂招回来?那她怎么办?要做孤魂野鬼吗?
洛汐站在池塘边,看着一池碧水中倒映着一轮明月,满池的光华。她看着那水中的月亮不禁叹息,“真亦假来,假亦真,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呢?”
“那你说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又是一道阴沉的声音在背后突然响起。
“啊!”洛汐一个惊吓,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落入池中。
她今天真是背到家了,接二连三被他吓到,这人走路都没声的吗?
萧怀瑾没想到会害她落水,刚想下去救她,却见她已经浮出水面了,她居然会凫水?她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