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汐猛然回头,见一人身穿玄色锦袍,负手而立站在门外。金灿灿的阳光斜斜地洒在他清瘦的肩膀上,温润的光泽笼罩在那年轻俊美的脸上形成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如圭如璧。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萧珞瑶的兄长萧怀瑾。
洛汐略有痴迷地看着他,她第一次理解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含义。
他见她直愣愣地注视着自己,遂又问了一遍,“瑶儿,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哦,我想寻一两个如意姐的物件留作纪念。”洛汐回神答道。
萧怀瑾颔首刚想说些什么,抬眼看到了洛汐头上的芙蓉帷幔,突然眼色一沉,拧着眉走上前近距离的观察那帷幔。
洛汐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他,难道他看出了什么破绽吗?
“向磊!”萧怀瑾沉声喊道。
“属下在,大人有何吩咐?”向磊左手握剑,恭顺地站在门外等待指示。洛汐从他的身架推测出他一定是武功超群的练家子,于是她瞬间脑补出了他身上的肱二头肌,胸肌,八块腹肌和人鱼线。
“立刻派人去府衙把仵作请来,另外召集李府上下所有人到灵堂。注意!不能让任何人出府。”
“是,大人!属下即可去办。”
萧怀瑾踱步向屋内走去,仔细查看着每个角落。
洛汐的眼神定格在他身上,他发现如意并非自杀了吗?她很好奇,他究竟是如何判断出来的呢?她又抬头看了看头上的帷幔,突然,灵光一闪,她走向衣柜,拿起里面的衣服放在身上比量了一番,然后微微一笑,她知道了,原来问题出现在高度上。
正常来讲,我们每个人做什么都会习惯性地配合自己的身体,寻找适合自己的最舒服的姿态。其实,这也是人体工学的由来,它的本质就是使工具的使用方式尽量适合人体的自然形态,这样就可以使用工具的人在工作时,身体和精神不需要任何主动适应,从而尽量减少使用工具造成的疲劳。
或者举个简单的例子也许更恰当,一面书架,我们一定会配合自己的身高,把经常翻阅的书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那一排上,没有人会把书放在特别高的地方,然后每天登高爬梯翻上翻下的去拿,那多不方便呐。
所以,设想一下,如果如意是自尽的,那么结扣的高度一定会配合她的身高。洛汐比量了如意的衣服推测出她的身高应该与她相差无几,那么,这个结扣的高度就很尴尬了。
假设如意站在地上打结的话,这个圈超过头顶一截,虽然自尽脚下需要悬空,但也没必要绑这么高,难道要蹦上去吗?这不是太滑稽了吗?假设她是站在凳子上打的结,那么这个位置显得又有些低了,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一个比她高出一些的人站在地上绑好帷幔,然后又把她挂了上去。
至于此人的身高,刚刚萧怀瑾站过来时已经做了比较,洛汐心中有数了,至于凶手是谁?好像也已经呼之欲出了,可是,这些都是推测,没有证据啊!
“这是什么?”
洛汐闻言抬头,看到萧怀瑾从枕边捏起一样东西放在指尖中察看,她好奇地走了过去。
“好像是碎玉,应该是从珠花上面掉下来的。”她看了看说。
“珠花?”说着,萧怀瑾走向梳妆台,察看了一下如意的头簪,然后,攥着那块碎玉花瓣走了出去。
洛汐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心中暗喜,看来证据已经有了。
他们来到灵堂,李府的人已经集结完毕,恰好此时仵作也来了。
“萧大人,这是何意?”李策走上前来困惑地问。
“李兄莫怪,我察觉如意的死,事有蹊跷,所以请来仵作验一验。”萧怀瑾彬彬有礼的答道。
李策闻言脸色骤变,“什么蹊跷?萧大人的意思莫不是如意不是自尽,是被人杀害的吗?”
一屋子的人听闻此言,皆惊叹不已。
萧怀瑾目光炯炯地看着李策那晦暗不明的眼神说:“是不是自尽,仵作一验便知。”
洛汐站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和她们头上的珠花首饰。
顷刻之后,仵作上前禀告:“大人,此女子并非自缢,而是由人用手扼死之后,伪装成的假自缢。”
“什么?”李策瞪大了眼睛,惊叫出声。
果然不出所料,洛汐心中念叨,这些我们都知道了,还有没有什么别的?
“还有其他发现吗?”萧怀瑾问。
“另外,属下在其指甲里发现了少量血迹,她的身上并无外伤,这血应该是伤他人所致。”
仵作言罢,有一个丫鬟下意识地拽了拽衣领,这小动作怎么能逃过洛汐的法眼呢。她缓缓走到她身边,打量着她说:“姑娘的珠花好别致啊,可否借我看一看呢?”
那个丫鬟狐疑地看着洛汐,伸手摸上珠花,瞬间花容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一旁的李策见状厉声阻止,“怜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