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快的雨晴已经跑到了浴室的门口,停住了脚步,手扶着白橡木门框朝哥哥做了个鬼脸。
“谢谢你了,哥哥,麻烦哥哥了。”雨晴喊了声,用手指了指那两只散落的红色凉鞋,就欢笑着躲进浴室了。
随后传来了水流的声音,那声音无比的轻柔,仿佛一片揉碎的云朵落在了心间,又好似山涧清泉滴落无比的清脆。总之这声音之美,是在雨晴快乐的情绪下而产生的,雨晴在浴室里唱着歌,快乐穿梭在每一个空气分子之中。
“雨泽少爷回来了。”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看我这记性,刚才听到雨晴快乐的歌声,又迟钝了。”她拍着自己的脑袋笑着说,这笑有种家的温暖,有亲人的感觉,“雨泽,回来了。”
她又说了一句。
“我来整理吧。”她看见雨泽弯腰换完了鞋,正准备去捡妹妹丢落的鞋,便赶上前说了句。
“不用了,陈姨,你看看雨晴吧。”
雨泽把捕捉到的那对红蜻蜓整齐地放在鞋架上,又扫了一眼整个大厅内,一切都整齐地摆放着,这时他才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雨泽是个喜欢整洁的人,无论自己的仪表还是家中的每一个摆设,细微之处一丝不苟。
“累了吧,先喝碗解暑的汤。”陈姨把一碗汤端到了雨泽的桌前。
“谢谢,陈姨,你辛苦了。”雨泽习惯性地保持着一种礼貌,这礼貌中透露出一种无人可以模仿的优雅之姿。雨泽端起了碗,喝了一小口。
陈姨有时会觉得这样的一种礼貌,会疏远彼此的距离,似乎永远让她有种仆人的感觉。而当他看到雨泽俊朗的面庞和那说话的优雅时,那样的感觉就消失了,反而觉得正是这样的一种礼貌更增近了彼此的感情。
“好喝,还是陈姨熬的好喝。”雨泽又喝了几口,将碗放在了桌边,随手从报架上拿起了一份今天的报纸。
报纸的头版上,出现着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满脸笑容地给一个项目在剪彩。那笑容中表面透露出一种忠诚,一种为人民服务的姿态,而笑容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呢?雨泽看到此处,不觉笑了笑,带着看透一切的轻狂。雨泽并不想让这样的一张脸来破坏好不容易才构建起的良好的心境,翻了一下报纸,那面容便埋没在了纸张下。
“学校怎么样,看了,满意吗?”陈姨的热情打断了雨泽的思绪,陈姨问了句。
“还行吧,你看雨晴乐的。”雨泽又端起了瓷碗,他那白皙的手比瓷器更加的润滑,这样一双优美的手是如何养成的呢,或许是上天固执的偏爱吧。
“雨晴好久没有这样高兴了,看到你们快乐真好。”陈姨眼神中流露出久违的怀念,话说过后,她突然感觉到了有些失言了,不该说这样的话,怕这样的话在雨泽的心中又会激起些许的浪花。
雨泽透过陈姨微微紧蹙的眉头似乎看到了她所担心的,于是笑了笑,那洁净的笑可以扫除一切疑虑。
“是啊,好久没有这样了,看到她高兴,我也就高兴。”
雨泽喝了几口,碗中的汤就要见底了,他没有去把汤喝干净。
陈姨看到,便伸手接过雨泽手中的碗,把纸巾递给了雨泽,雨泽用微笑表达着谢意。
雨泽站起了身,把报纸又放回了原处,向房间走去。
大厅里突然显得空荡荡的,一架钢琴孤零地呆坐在东南角上,钢琴的每个键都干净如新。顶棚的水晶吊灯也孤单地互相张望着,彼此猜不透彼此的心,却不约地都羡慕起地上的那架钢琴。这钢琴可是雨晴的最爱,这么快乐的时候,她一定会想弹一曲吧。陈姨向着钢琴走去,支起了琴盖,看到那黑白的键,仿佛又看见雨晴的纤细的玉指在其间游走,留下了快乐的音符美丽的乐章。仿佛又看到,雨晴纵情弹奏时,飞舞的长发,那游走的手指不正是在舞蹈吗?陈姨面对钢琴沉思了片刻,笑着向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