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否认的眼神是多么熟悉。
周意买完电池后心事重重的走在路上。
快走到那条网吧的巷子口时身后传来自行车响不停的铃声,她仿若未闻。
直到刹车呲一声在耳边响起。
她一抬头就对上萧宇明亮的眼睛。
他笑着说:“真稀奇,你今天怎么走那么慢啊?”
“扫地了,又去买了东西。”
“买了什么啊?”
周意晃了下手中的电池,“这个。”
“嗷我刚打完篮球,就十来分钟,真不过瘾。”
“篮球?”
“对啊。”
周意想到刚刚出校门时扫过的篮球场,他不在,放学也比她早,不可能又突然和萧宇打篮球的。
萧宇没等她接话,问道:“怎么了?你难道想学打篮球吗?”
周意笑了下,“没有。”
萧宇挠了下眉毛,“那我先走了?”
“嗯。”
“明天见啊。”
萧宇话落的瞬间,巷子里突然传出一声——“段焰!”
周意条件反射的朝那个方向看去,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萧宇重复道:“周意,明天见啊。”
周意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到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敷衍的点点头,心思已全然不在这。
得到回应的萧宇踩上脚踏板,似风一样走了。
周意一步一步朝巷子口走,周遭的车流声,说话声她好像都听不到了,连自己的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走到巷子口,周意停了下来,她蹲下,解开了自己的鞋带。
她把头埋的很低,心里莫名羞耻,生怕别人看到她这个多余的举动。
叫段焰名字的是个男人,听声音似乎是个中年男人。
周意听到他说:“哪能算了啊,手机是在我这丢的,我赔给你,走,现在我和去你手机店买。”
段焰慵懒低冷的声音传来。
他说:“今天不行,我外婆生日,我现在要去取个蛋糕。亮叔,要不你看着给我买个吧,和我以前用的差不多就行。”
叫亮叔的男人说:“也行,反正我看你平常就打打电话。”
“谢了。”
“哎,怪我,没装个摄像头。我去找朋友问问,看看这个周末能不能装上摄像头。”
他很轻的笑了一声,“好,我走了。”
他们的对话结束的太突然,周意手忙脚乱的系鞋带,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拉的时候又拉过了头,鞋带从结里抽了出去,不得不重新解开系。
那脚步声愈来愈近,周意咬了下唇,整个脸烧了起来,红晕从她脖颈爬上脸颊,仿佛能滴血。
周意顾不上了,胡乱系了一下,站起来想逃。
就在这一刹那,段焰正好从巷子里出来,朝她的方向拐弯。
两个人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打了个照面,仅一秒,两个人反应很快,都往后退了一步。
周意措不急防的撞上他的眼睛,如沉在深水潭里的黑宝石似的一双眼睛。
她瞬间整个人僵硬,各个关节像生锈了一般,动弹不得,夕阳照在她背上似要将她灼烧。
举手无措的时候,她听到段焰说:“不好意思。”
淡淡的,不带什么情绪的。
说完,他越过她往前走。
周意像提线木偶一样,也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停了下来。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双腿也后知后觉的酥麻起来。
好一会,稍稍平静了点后,周意回身望去。
夕阳艳丽,晚霞绵延,他迎着光走,微风拂面,灌进他的t恤和长裤,鼓起又贴紧,勾勒出他的窄腰宽背和修长的腿。
正如那两个女生说的,似乎有种难以形容的男人味。
周意一直看着,直到他消失在视野中。
风吹几千里,金茫茫的阳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她看了眼手表。
十八点三十一分。
二零零九年九月八日,十八点三十一分,在无意识的期盼和见到他后巨大的喜悦中,周意确定了一件事——她喜欢上了段焰。
而这一天,夕阳正好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