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公主嫁的是河北袁氏子弟,封了驸马都尉,驸马也是雄姿英发,是有名的千牛卫出身的武将,公主府更是恢弘壮丽,公主下嫁的阵仗让京中的老百姓各个大饱眼福。
尽管新安公主日后的下场未必真的好,但只要皇帝在一日,她依旧是那个最受宠的公主,这是毋庸置疑的。
马车内的玉蓉正拿着一本《左传》在看,她今日着装和以往完全不一样,身上穿着素白色禅衣,头上仅仅插了一枝金步摇,眉心贴了花钿,整个人比以往更楚楚可怜,摇曳生姿。
腊梅不明白:“小姐,您日后可是未来的韦家少夫人,何不穿那件红色的,更显得您富贵荣华,不逊色于任何人。”
“韦家多年都受制于新安公主,韦玄凝有大才都无法出仕,只能做个驸马都尉,这都是拜新安公主所赐,你还真的以为韦家少夫人这个身份能让我无往不利,你们也太天真了些。”玉蓉合上书页。
碧桃忙把书放好,心道,这《郑伯克段于鄢》这一页小姐都看了一上午了,也不知道是为何?
走到半路,人声鼎沸,玉蓉透过马车里的纱帘往外看了一眼,传来各种小食的香味,闻的人肚腹都感觉饿了。
这种鲜活之感,让玉蓉也忍不住笑。
有的人的快乐很简单,吃一碗馄饨就能嘴角眉眼都带着笑。
有的人明明已经拥有了更多,却依旧不满足。
新安公主是以品茶为由请她过去的,这也不足为奇,京都的贵女最喜斗茶,五房的玉莲便是其中好手,只不过玉蓉因为父亲官职低微,极少参加。
到了公主府后,碧桃递了拜帖,自有女官一路迎了人进去,新安公主开宴,往来宾客云集,她进来时,却无一人应她,仿佛她是一缕游魂一般。
“这位姐姐,咱们是收了公主帖子来的,不知要去往何处?”腊梅拉住一个女官问道。
那女官先是被玉蓉容色呆住,复而又冷冷的道:“你们是从未参加过宴会吗?咱们公主哪里会管这么多。”
其实女官们也觉得不大妥当,但是仆从哪里能够违背公主的意思,玉蓉却知道这个公主怕是癫狂至极,她大概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却无法改变,日后还要在仇人手里苟延残喘,就准备破罐子破摔了。
此时玉蓉站了出来,不禁道:“是我们的不是了。”
内室里,新安公主正对清漪道:“都安排好了吧,等会儿你们该知道怎么办吧?”
清漪立马福了一身:“请公主放心,陈公爷那边我们已经安排妥当了,她踏进这个门来,就逃不脱了。”
新安公主眼珠子都红了,父皇许婚,嫁的那男子是个鲁男子,只爱慕虚荣,且父皇身子骨不好了,她的日子过的很难,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空中楼阁,但现在她能看着别人不痛快,就必定要做到。
韦玄凝给予她的背叛,让她的恨比高襄还要足。
若是让他先戴一顶绿帽子,以陈国公那破嘴,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儿,一辈子做乌龟王八,看他会不会后悔……
可她就是想要他一辈子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