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不哭，长生甘愿……”
掌心传来一阵痛意，我回过神，眼泪沾湿他的衣襟。
“长生。”我轻唤，抬起泪眼滂沱的双眸望着他，“为什么……”
长生双手渐渐收紧，唇瓣紧贴我前额，“阿妩……”
忽然。
胸口如刀割般绞痛无比，一股寒气从心尖朝着四肢扩散开来，我颤抖着揪紧了长生的衣袖，指尖慢慢凝结着一层莹白的冰霜。
长生忙托住我后脑，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阿妩！定下心神，看着我，阿妩！”
话音才落，我眼前蓦地一黑，再无知觉。
万千虚空中我好似看见我脚尖亮堂起一盏绯色的灯火，灯火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一簇簇绯红在我周身依次盛开，四处游荡的魂魄便在此灯的指引下缓缓进入我胸口。
依稀间，古朴的铃铛声夹杂着古老的咒语又在我耳边回响，细微的谈话夹杂着轻泣传入我耳内。
“你费尽心思盗取鬼烟氏族的聚魂灯，便是为了她么？她魂魄次次坠入虚空，你却次次耗损修为于虚空之中强行将她唤回，此举已是逆天而行。若长此以往，你非但唤不回她，还将与她一同永坠虚空。”
“与她一同永坠虚空，”浅淡的笑声传入我耳内，“真如此，也好。”
“黎怒。”若烟哽咽着，“黎怒，她对你当真如此重要么？”
忽的。
脸颊一暖。
“她是命。”
“她是命……”若烟惨淡的闭上眼，“她是你的命，那我呢？”
叩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屋内的死寂。
“王上，您要的引血。”
“引血？”若烟步伐后退一大步，嗓音微微发颤，“这是……公子的……血……”
一股温热的腥甜顺着唇角缓缓注入我口中，僵硬的四肢百骸在一瞬间苏醒了过来。我于朦胧中看着站立在我左侧施法的长生，见他手心垂落的一阵金色光影晃晕我双眼，不知觉两鬓一片湿热。
“阿妩。”耳边传来一声温柔的低唤。
我睁眼恰好对上他的眼眸，似浩瀚星辰般夹杂着万千缱绻。
翩翩少年郎，才貌双决绝。
好在他还活着，仍是我记忆中翩翩少年的模样。
“阿妩。”长生揽我入怀，苍白的唇瓣贴近我前额，“阿妩，原谅我，原谅我好么？”
而这厢。
夺门而出一道纤细的身影，微弱的呜咽声随她一同消失于此。
我双手紧紧揪住薄被，嗓音干涸，“长生，阿妩是命，是么。”
“是。”
“那么若烟呢？”我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若烟呢？”
长生手掌托住我后脑，眸光摇曳，“往年流渊氏迁徙，不幸遇上天界剿杀，王父与母后为护族人死于迁徙途中，而我有幸逃过此劫后便与若烟相依为命。流渊大祭司寻得我后尊我为流渊王，由我只身前往魔界打探九五天机卷的下落。”
正因此卷，害得我修为被废而坠入断肠崖，害得义父于封魔塔阵中魂飞魄散。可若不是流渊氏族一心想要夺取此卷，义父他便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