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本是泥腿子出身,几代农民,偏偏到了宁傅,闹着考取功名,最后一闹成真,捞到进士头衔,风光回村,起了宅子当起文化人,打死不再让子孙下地种田,所以这一辈小的,全整镇上念书。
“宁村长聪明,两个公子哥也是出息,年纪轻轻,考着童年,今年又要奔秀才朗去咯。”王氏在外一张嘴,那是撒得了泼,也奉承得了人,这不刚收拾完,搁大门拉着宁家老太唠嗑,直把老太太乐呵得找不着北。
林巧云来回在院子里走动,多少也听到点宁家背景。
宁傅膝下两子,俩人相差十岁,大的十五,顶着童生名头都七个念头了,当真是打小的天才,活生生熬成了伤仲永。
小的今年也是童生,今年便是兄弟上阵,争取衣锦还乡。
宁家老太爷去世的早,攒下不少基业,宁傅当年中了秀才,死活挣扎了三次秋闱,最后钱财祸祸完了,这才回来守着云山村。
“哎哟,这家里看着风光,却也是有苦难言,这些个年头,娃儿他爹不下地,还得供娃儿们上学堂,苦的嘞。家里头坐吃山空,就等着他们出息。”宁老太好大一通抱怨,拿眼角挤兑王氏。
王氏扯着嘴角没接话,暗地里却早吐了一地吐沫星子。奶奶个熊,这借宿是宁傅自个上门做好人,又不是我们秦家死乞白赖求来的,给啥子脸色嘞。
老太太不想搭理她,扭身又进屋去了。
“呸,啥子玩意,穷人贱命。”宁老太啐了一口,拿袖子拂了拂王氏刚才的位置,神色厌恶。
这一切,都落在了林巧云眼中,心中越发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