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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墙 之一:天使 一(1 / 2)

 2000年。新世纪开始的时候,我离开浮城回到家乡。

浮城之行充满了挫折,不仅生意毫无进展、恋情破灭,还成为谋杀嫌疑人,险遭不白之冤。但愿从此能够远离浮城。

我想我还是适合平淡的生活,所以春节过后,就找了个安静的住处,过上了深居简出的日子。为了生活,我将残余的资金投入股市,等候命运的裁决。

也许是时来运转,我入市后股市就节节攀高,远远超出我的期望,几个月间就赢回了在浮城的损失。为了善待自己,我买了一辆金黄色的二手吉普车,每天驾车往返于股市与住处之间。

我偶尔回家吃饭,每周跟朋友们打一回羽毛球,傍晚到住处附近的树林公园跑跑步,其余时间就是呆在住处,只有通过互联网才对外界有所了解。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象一只藏匿起来的猫。

我经常躺在窗前的躺椅上,透过巨大的玻璃凝望夜空。我发现启明星总是与月儿挨得很近,仿佛一对不离不弃的恋人。我时常陷入无止境的遐想,无论是在音乐声中、静夜里,还是在熙熙攘攘的股市中。什么时候时光的暗流才能带走我心中的挫折感呢?

我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单调的日子,直到白无欲出现。

5月行情相当火爆,大家吵着要把上海指数炒到3000点,所有人都跑来帮忙。

我到股市的时候,发现正处在谢顶期的老白空着自己的座位不坐,跑到我的阵地上来,张手还搂着一女孩。女孩的背影无限娇好,让我心里好一阵失落。

我原想坐到老白的位子去,又忍不住想一睹女孩真容,便走近前去,只听得老白说:“姑娘也姓白?真是巧了!”这才知道二人不相识,正套近乎呢。再仔细一瞧,原来老白的手是搭在椅背上,并没有接触到女孩。

我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拍着老白的肩膀戏道:“老白,带女儿来看股票啊?”

老白当即红了脸说:“什么女儿?我才多大呀!”

“不是女儿?那你这是——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说什么呢你!我又不是你老子,管你找女朋友!”老白顶了我一句,拂袖而去。

“跟他开玩笑,竟当真了。也不小了,脾气还这样躁。”我一边坐下一边向女孩解释。

女孩转头看我,我立时被她的容貌震撼了!心底涌出《岳家小将》插曲《小百合花》的旋律——小百合花呀,长在南方,小百合花呀,开在田野上,阵阵清风送花香……一双明眸给人无比纯净的感觉,没有诱惑也没有排斥,既不高傲也不怯懦,却让人融化其中。

我直勾勾地看着女孩,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大概被人这样看惯了。奇怪的是,我也一点不觉得自己失态。

“你们有矛盾?”女孩说,柔和圆润的声音,既不清脆也不低沉。

“没有。不过现在有了。”

“还以为你们老熟了,这么说话。”

“我还以为你们老熟呢,这么放手。”我学老白把手搭在她椅背上,“不地道。”

“就是。”女孩没有说下去,看来不爱数落人。

“你来找人?”

“不是。我没座位,随便找地方坐,是不是打扰你了?”

“不会。你下次再来就坐这里好了。”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叫白无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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