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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她入了明境(2 / 2)

于是他震了震,大着胆子,提起脚尖,蹑步向那庭院的台阶迈去。

没走几步,突然“吱呀”一声,那扇红色的大门缓缓开启,卓玉凡的心里本能地“噗通、噗通”乱跳,慌忙勒住脚步,驻足不前,眼神肆处打转,惊神不定。

卓玉凡回过神来,注目看向门内,亭台楼阁,花坛草坪,一应俱全,好不气派?可四下里静悄悄得一片,竟没有一人。

他上前几步,站在门口,神头向里面探了探,一阵阴风吹过,寒气袭身,连忙缩了缩头。

他抽身回来,抬起了头,忽然他发现一人站在自己跟前,卓玉凡本能地害了一惊,连连后退,一跌撞地冲出,差点摔倒。

卓玉凡稳了稳身,立在几米开外,撩眼一瞅,但见她一袭白衣胜雪,临风自然,身姿婀娜,娇艳欲滴。她皮肤白皙,宛如明月,一头乌亮的长发,披肩而垂,明媚的双眼,可洞穿人心,淡若无物地凝视着卓玉凡。

她看上去不过四十岁左右,却全身风华无限,卓玉凡当即醒悟,原来是一个绝世美妇。

那美妇凝视着卓玉凡良久,开启了纯薄的唇齿,淡淡道:“哪里来得少年,敢闯本府!”

卓玉凡见她虽美颜绝伦,却眉宇间略带几分忧患,便道:“我本是赶路的人,不料迷失此间,误到贵处,还望妇人宽容。”

那美妇道:“你倒也目清眉秀,不如就留在本府做个下人吧。”

卓玉凡一惊,立道:“妇人如此玩笑,倒让晚生担当不起。”

那美妇淡淡地道:“怎么?这么说来,倒是我莽撞了?”

卓玉凡道:“妇人客气了。只是我还有要事在身,怎好答应在妇人的府上做个下人呢!”

那美妇道:“你要是嫌弃做下人,本妇人可以考虑考虑,让你做个管堂的。”

卓玉凡略一作礼,当即说道:“多谢妇人美意,只是我实在有要事在身,恐怕已是不能答应。”

那美妇一皱眉,脸上浮现几分怒气,说道:“小小年纪,有何要事?”

卓玉凡答道:“这个…呃…我是奔赴三山镇会一老友。”他灵机一动,随口应声。

那美女闻声,不动声色,双目凝视远方。

卓玉凡心里害怕如果再度耽搁下去,会难脱身,恐此误了大事,因此便欠身而退,转过身来若要离去。

猛然之间,他发现那美妇不知何时立在了自己的身前,卓玉凡陡然一惊,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此时,他气血上涌,手握檀木剑,冷眼盯着那美妇。

那妇人犹如仙人下凡,衣袂飘飘,傲然挺立,拦在卓玉凡身前。

卓玉凡沉声道:“妇人好身法,只不知妇人是何意,为何拦去去路?”

那美妇脸色一沉,冷冰冰地盯着卓玉凡道:“我好久都没有尝试过像你这般的少年了,不如你就留下来吧。”

卓玉凡一凛,心感恶煞,自腰间缓缓拔出檀木剑,横在胸前,道:“我本不想伤你,但我实在不明白妇人的意图,如果妇人一再固执己见,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那美妇听完,放声大笑,笑声震得附近树丛中的雀鸟群飞,“噗啦啦”地作响。突然那美妇敛住笑容,冷冷道:“瞧你这把剑,倒像是娃娃的玩具,却也在本宫面前逞强!”

一阵阴风大作,席卷着周围的草木树叶沙沙作响,向卓玉凡袭来,然而那美妇却丝毫没有动弹。

卓玉凡略惊,顿觉这是股鬼气,可他心内一疑,如此的晴天白日,怎可有鬼?

不容他多想,卓玉凡立刻纵身跃起,脚踏“八部麒麟”,魔幻般的身段飞绕着那股阴风而转,手持檀木剑,提炼九段阳气,击向那股飞旋的阴风。

这时,笑声更盛,徐徐传来,一阵悦耳玲珑的嗓音响起,“你却是个剑修,倒是在本宫的意料之外,那就更好,想必这样的少年,阳气会更盛。”

话音一落,那美妇如仙子般的身段飘然若起,双袖挥出,势要再袭。正在此刻,空气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响铃声,迅速而致,快如闪电。

只见那美妇全身后退,怒目静听,已是在等待这股特变。

不等卓玉凡反应过来,两道身影从树林背后飞驰而来,只一瞬间便到了卓玉凡的跟前。

卓玉凡定睛一看,心若宽慰,原来是无尘道人和他的徒儿。

无尘道人一声道号,向卓玉凡作了一揖道:“原来是卓仙,在此相遇,向你问好。”

卓玉凡面对此情此景本无心客套,但他内心还是很佩服无尘道人的本领,于是还了一礼道:“道长客套了,只不知道长因何出现于此?”

道长答道:“不瞒卓仙,此处离三山镇已不远,我本携带小徒出行查探,不料有股阴风在此作祟,我是追随这股阴风来了。”

卓玉凡恍然大悟,想必道长所指,跟眼前的这位美妇大有关联。

他们的谈话似乎完全忽视了那美妇,只听那美妇冷哼一声。

道长缓缓凝视过去,本来脸无表情,肃穆无比,然而,当无尘道人抬头凝视那美妇时,面色突变,内心似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惊魂不定地呼道:“小燕,是你么?”

那美妇长啸一声,神情似乎有点激动起来,冷冷地回道:“谁是你的小燕,恐怕你看错了吧。”

无尘道人双眼放光,急迫地说道:“你不是小燕,却又为何长得这般相像?”

那美妇冷然一笑,“是么?”

无尘道人狠命地点点头,答道:“是。”神色似乎有些痴迷,喃喃自语,“不…不会,决计不会…小燕已经死了!”

那美妇突然“哈哈”地狂笑不止,忽然敛住笑容,阴森森地道:“骆冰…你这个负心汉,多亏你还记得小燕。”

“果然是你!”无尘道人失声道,脸色已是苍白。

那美妇道:“呵呵,你的小燕在二十年前就死了,你还记着她作甚?”

无尘道人已很痛苦,扭曲着脸,说道:“二十年前你狠心地舍我而去,却又是为了什么?”

那美妇凄厉一声,冷冷地道:“骆冰…不提也罢。今日我做了鬼,还提及这些做什么?”

无尘道人道:“小燕,无论你是为人还是做鬼,我都不可忘记你!”

那美妇“呸”得一声,冷冷回道:“你这个负心汉,二十年前你就离我而去,我拖着冰冷的身躯离开这个令人生厌的人世,而今复又重来,只不过是另一副面孔,不再像从前那般单纯了。我看透了你!”

无尘道人垂下头颅,低沉着嗓音,说道:“是我对不起你,小燕,你心中若有怨恨就冲着我来,不必对人世生恨,更不能居此害人啦!”

那美妇听此,勃然大怒,道:“你休得污蔑!二十年来,我苦苦修行,为得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找到你,想当面问个明白。不料今日得以一见,还是算了吧,看你的样子,跟以前没什么不同,还有什么可说得呢!”

无尘道人道:“你即为鬼身,却能在日间行走,可见你已经破了明境境界了,达到了如此的境地,得来不易,你要好自珍惜才是啊。”

那美妇道:“怎么?难不成你想拿我回地府么?”

无尘道人不再说话,良久,他依旧沉默不语。

卓玉凡此刻如梦初醒,听到了这一切方才知晓眼前的这个美妇人却是个鬼,心中释然,难怪这里阴风飒飒。

也由此看来,这个女鬼却是无尘道人的旧识,似乎二人关系非同寻常,卓玉凡一时没了主意,倒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那小童呼道:“师傅,她可是个女鬼啊,您不可以被她迷惑了,一时之间鬼迷心窍,我们还是要抓她的。”

那美妇听了小童的言语,突然“哈哈”大笑,道:“连个小娃娃都比你聪明,可见你这个道人确实是个脓包。”

无尘道人不理,尚息了会,缓缓说道:“也罢了。小燕,贫道念份旧情,今日就此放你一回,你还是收起你的法门,离开此地吧。”

那美妇用生冷的眼光瞪着无尘道人,紧紧不放,慢慢地长袖一挥,那娇柔的身躯飘然而去。

那小童忽地跑到无尘道人面前,抬头问道:“师傅,今日您就此放她,日后她必贻害生灵啊。”

无尘道人笑道:“你有所不知,她已经达到明境的境界,身影能在日间行走,而一般的鬼只能出没于夜间,凭她的法力,恐怕就算我与卓仙联手也未必能降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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