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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她入了明境(1 / 2)

 无尘道人一扬拂尘,缓缓道:“居士有所不知,贫道一路行来,途径各处,眼看沿途的黎民百姓拖儿携女,背负行囊,千里迢迢,从四面八方向峨眉山赶来。贫道一时不解,随即询问,才知他们身受恶魔毒障侵害,已不得安宁,听说此地乃是仙家避所,人杰地灵,不失为人间的好住处,遂纷纷迁址而来,希望得到仙人们的庇护,以好安生。”

卓玉凡一听,似乎不太相信,可无尘道人说得甚是肃穆,又不便怀疑。于是说道:“不瞒道长,此地虽好,但多处也有魔障,异气时常卷席村庄,搅得人心惶惶。”

无尘道人道:“仙邸之下,异气突起,看来此景倒是实非小可。眼前此妖已除,其巢穴势必虚空,那些沾染了点腥气的小妖应当一举扫空,不留隐患。据贫道所观,那儿的密林深处便是此妖的老巢所在。”他指了指黑山方向。

卓玉凡答道:“那里便是黑山。”

无尘道人道:“我瞧居士对此仙地甚是熟知,只不知居士是哪里人士,又是何称呼?”

卓玉凡答道:“我家就在峨眉山脚下的那座村庄中,离此不远。我叫卓玉凡,是那玉上真人的弟子。”

无尘道人诧色,略一拜竭道:“都属贫道眼拙,未能识得卓仙道,还望卓仙道多多包涵。”

卓玉凡道:“道长客气了。你叫我小凡就可以了。”

无尘道人立道:“万万使不得,贫道就唤你作卓仙吧。”

卓玉凡笑而不语。

无尘道人忽道:“方才听卓仙一说,那玉上真仙已经飞凌,峨眉山上的仙邸又不容生人闯进,想必贫道是无缘得见仙圣了。贫道倒为天下苍生止息一叹啦!”

卓玉凡道:“道长莫急,如果道长若要扫清峨眉山一带的妖魔孽障,我可以助道长一臂之力。”

无尘道人闻此,面露悦色,说道:“卓仙竟心念黎民,贫道甚感欣慰,在此贫道先替天下苍生谢过卓仙了。”他深深礼遇。

卓玉凡连忙欠身,道:“我也是天下的黎民啊,道长不必过重。”

无尘道人继续说道:“贫道来此的路途中途径三山镇,偶逢一座道观,结识了那里的三清道人,我准备去那里歇脚,卓仙如若有事寻得贫道,不如就去那里吧。”

卓玉凡答应下来,无尘道人随即道别,与那小童一前一后,飘身而去。

这时,杨倩儿方自踏着轻轻的步伐,行到卓玉凡的跟前。

卓玉凡看着无尘道人离去的背影,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此番道长的道法可是神秘莫测啊,比起你我,恐怕犹如浩海。”

听此一言,杨倩儿肃穆的脸庞方才舒展开来,嫣然一笑,接道:“怎么?见过仙家至高法力的人,还会赞叹那道长的深浅么?”

卓玉凡自然听得出杨倩儿此番话是针对自己,无非她在暗指自己窥密过玉楼殿里仙家们的本领。仔细一想,她说得不无道理。但那些流入尘俗的修行者们,不得不令人惊叹,虽不可堪比仙、神两界,却也足以使人猎服。

思到此处,卓玉凡笑了笑,答道:“我只赞叹无尘道人的法术极为神奇罢了。”

杨倩儿一笑,说道:“却不正宗,只是那法术足够克制妖术而已。若论天地之劲力,那道人未必能披星戴月、运转乾坤。”

卓玉凡一呆,不明所以地看着杨倩儿,他发现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倒极为苛刻,于是说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无尘道人?”

杨倩儿无语,摇了摇头,糗了一眼卓玉凡道:“人家掏心掏肺地跟你说话,你却责怪起来了。”鼻息中“哼”得一声,生起闷气来。

卓玉凡连忙赔礼,苦苦地央求道:“倩儿妹妹,别再生气了,都怪我不好。”一边说着话,一边拉住杨倩儿的手摇来摇去。

杨倩儿被他这样一作弄,“噗嗤”一下笑出来,道:“好啦,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没有吃饭呢,恐怕婶婶等得着急了,我们快回去吧。”

卓玉凡答应,回道:“好吧,我们还是御剑飞回。”

随即他脚踏檀木剑,杨倩儿跃上,檀木剑徐徐升起,于一瞬间,两道身影飞凌群峰,向峨眉山脚下的那座村庄驰去。

刚一落身而下,卓玉凡就忧心忡忡,愁云满面。

杨倩儿没理,去了后厨,盛了一碗饭,端出来独自一人吃着。

唯独卓玉凡不急,一边看着杨倩儿吃,一边若有所思。

此时,卓玉凡的娘行了过来,对卓玉凡说道:“这儿个我杀了一只鸡,把它给炖了,孩子啊,你还是吃点,补补身子。”

“娘,我不饿。你们先吃吧!”卓玉凡淡淡地回道。

杨倩儿此时忍不住,停下了吃喝,对卓玉凡说道:“你还是快吃点吧,婶婶烧得菜味道可香了。等吃完了,你还得去参悟那个卷轴呢!”

卓玉凡听到了卷轴二字,恍然回过神,精神一震,立道:“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这次平复了黑山老妖,证明你对卷轴之言的领悟并无差错,所谓‘异气东南’的确是当初仙神们在埋葬五类原力时参照了峨眉山的相位。如此所得,真叫人喜获之中,不如就请小倩妹妹从此以后与我一道参详,如何?”

杨倩儿点了点头,继续吃喝,嘴里却鼓着饭食,嗫嚅了几句,“你…真懒。”

他笑而不答。

卓玉凡稍一来神,直向后厨房奔去,盛了饭食,端到了一边,兀自吃了起来。

屋外的太阳渐渐升高,把茅屋照得一片通亮,依据阳光射进地面的阴影,卓玉凡知道时辰不早了,便匆忙吃完,一头埋进房内,打开卷轴,认真仔细地端详起来。

几天已过,竟一无所获,连杨倩儿也渐渐地不明其所以。卓玉凡冥思苦想了一阵,心身困苦不堪,慢慢地体觉倦怠,只一狠心,不如作罢。

一日,卓玉凡闲着心,在村子里散步,他偶尔看见村头的那棵大树,巍峨参天、高耸入云,依稀记得小时候在此玩耍的情景,一到夏日,天气炎热时,便到这棵大树底下纳凉。那时总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成天快快乐乐的样子。

现在忽然忆起,往事历历在目,心头唯有甜蜜,也带几分舒畅。卓玉凡心头翻涌,再次站在这里,感慨万千,缓缓抬头远望,似是遥远的故人近在咫尺,即得无名的喜悦。

突然,有一行人影跃入眼帘,打断了他的思绪。卓玉凡注目定睛,仔细一看,只见他们手携孩童,身负行囊,步履蹒跚,缓缓行来。似是群迁徙的人们。

待到这群人行致跟前,才发现他们有的衣衫破旧,有的身披锦缎,有的则朴素无华,各色各样,均不禁相同。瞧他们的模样,显然是群来自不同领域的人们。

卓玉凡看得正紧,忽一老者向他行来,走致跟前,稍一拜会,遂问道:“这位公子,这里可是峨眉山?”

卓玉凡点头答道:“老人家,这儿就是峨眉山,看你们这队人马,人数不少,是要去哪啊?”

老者道:“我们自远方赶来,是要奔赴这峨眉山仙地,寻求众仙的庇护呢!”

卓玉凡说道:“却又为什么呢?”

老者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那儿妖魔鬼怪横行,肆处残害无辜的人,早已搞得那里民不聊生,那里的人们个个畏惧,不敢继续留住下去。都听说这峨眉山一带,风平浪静,人杰地灵,又是仙家之地,想那妖邪孽障不敢造次,所以纷纷举家迁移,来此躲避。”

卓玉凡闻此点了点头,想到了与那无尘道人的约定,于是回道:“老人家,我知道了,我们村子里面有位长老,姓吴,您去找他,他可以帮助你们安顿。”

那老者称谢不已,回身离去。

卓玉凡匆忙赶回到家,对杨倩儿说道:“今日我在村头见到一大批从远方迁移而来的乡亲们,到此避祸。看来这一带的恶妖恶障需要清扫了,我与无尘道人已有约定,须得前去三山镇寻他,我去去就回。”

杨倩儿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你终于有一番正气之心,不得不叫我刮目相看。你放心地去吧,若婶婶回来了,我自当相告。”

卓玉凡笑了一笑,没搭话,简单地收拾了一个包裹,带上了檀木剑,匆匆出门而去。

杨倩儿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离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放声叫道:“快去快回,别耽误了时辰。一路小心!”

卓玉凡回过头来,冲着她做了个鬼脸,杨倩儿一笑,随即摆了摆手。

卓玉凡磨过脸去,遂迈着大步向三山镇进发。

三山镇离村庄不远,可卓玉凡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村庄,自然不知。对于他而言,最远的一次出行,便是随师傅进山修炼,除此之外他从没有走出过村庄。

一路行来,山山水水,风光无限好,卓玉凡看着这一切格外新奇,一时之间竟不知到了何处,恍入谜境。只见四周丛林尽密,绿树成荫,抬头望去,不见阳光,密密幽幽。

卓玉凡没行几步,有一股寒气来袭,直让他打了一个冷颤。

他小心翼翼地又挺进几步,绕着树丛转过了一道弯,沿着一条小径向前走去,没行几步豁然开朗,眼前呈现一座庭院,红墙绿瓦,格外森幽。

卓玉凡暗思,如此的荒僻之处竟有这等人家,莫非这里有鬼?

他想到这里,又打了个寒噤,浑身一哆嗦。

可他忽又一思,自己是个修行之人,学得可是降妖除魔,怎好怕鬼?再说,鬼也是人变得,人死了,入了地府,才成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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