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一口香浓的咖啡:所以你是白天睡晚上出差的夜猫子!?
丁妹:嗯,都习以为常的了,我哥也是这种人。他不当太平间护士助理都不知能干嘛了?
我:可以炒外汇和炒欧美股票啊!
丁妹:像那个李立国啊?他就是专门助客户炒卖欧美股票基金和期货的人。
我:今晨丽雅要我们尽快为她做好准备,她说时日无多了。刚才买了一大堆纸扎衣服和用品今晚烧给她。
丁妹凝视著我:我都跟我哥说你是好人,不会犯下强奸这等罪,是莫须有的冤狱。还有,我的法号为灵e。怀旧的说法是灵姨!
丁妹走到她的房间里取出一个像放骨灰的骨灰龛出来。
丁妹递过骨灰龛:今晚几点烧衣?
我:十二点可以吗?
丁妹:没问题。喝完咖啡阁楼有浴室和会议室。会议室旁有客房。你就暂时屈就一下吧!我都要来个回龙觉先有体力。晚安了兵哥。
说完就走进她的睡房。丁妹的睡房形同虚设,全是玻璃墙围著一张大床,有书桌和衣大柜,衣柜旁的地上放满大小不一的龛和古灵精怪的瓶子。跟本可以一览无遗惹人犯罪的所谓睡房。我攀上螺旋型的阶梯到阁楼上,浴室也是局部舖砌了玻璃的空间。只有从肩膀到大腿处是磨沙玻璃,阻挡著洗澡时重要部位被窥见。洗完澡进入客房。一张单人床和床头几。竟然有烟灰缸放床头几上。衣柜内有神褛一件。衣柜下格的抽屉内有运动短裤和拖鞋。内裤欠奉。躺下床上视力即时被黑暗淹没,进入潜意识皮层涌动的异域里寻求真爱。
半清醒还没完全进入爱的世界里,老妈来电说已找到一块四角型的羊脂白玉,有陪葬历史和染过死人血的依据,上面雕著观音菩萨的像。更在某佛法无疆的大佛寺里由主持为这块白玉开光。老妈问我何时可回家戴上这镇家之宝。我呻吟了一堆像电影蒙太奇手法的零碎片断后挂断。再次陷进蒙眬的爱情世界里漫游。
六年的牢狱生涯,缺爱情缺女性的滋润。我的青春就这样被铁窗下的纯男性风味带走了。不知是恶梦还是绮梦,梦里跟陌生气息和不见脸孔的异性缠绵不断。醒来让人非常尴尬。把床单胡乱扭成一团就问丁妹洗衣机的位置。
丁妹指著一个像半开放式厨房的方向:直走就看到的了。
把床单塞进滚筒里的时候,心里想起让我出丑的梦中人到底是谁。百感交杂,我不是命苦,也不是活在贫穷以下的劳苦老百姓,更不是不学无术的颓废成年人。把洗衣液倒进洗衣机的小盒子里。速洗按钮被按下。留意到这厨房和外面整个仓库工作室形式的设计。四堵墙上和窗门位置都挂上风铃,招魂最方便的摆设。
丁妹走进来:觉得怎样了?
我:我喜欢这里的感觉。
丁妹:我是说你啊!呵呵,梦见谁了?
我:没有翅膀纹身的异性,感觉不是你!请放心!
丁妹笑道:冰箱里有吃的喝的,不用客气。
我:嗯!这里租金不便宜吧!?
丁妹:这整幢大楼是我老爸的!一毛钱也不用。
我:哦!
丁妹:你就当成自己家得了!我有点事先撤了。待会见!
坐在空洞的大厅中间那可供六人坐的沙发上。喝著一大杯水,等待洗衣机完成任务的b声。残旧的军用表显示为下午五时左右。想起丁妹腰股处的纹身。走进丁妹的睡房八卦地浏览一番。衣柜内放置了各式其式的中西合壁的玩意,都是与灵界有关稀奇古怪的物品和书籍。这睡房怎看都不像一个女生的闺房,没有洋娃和有毛的熊…书桌上没半点女性化的小摆设。
老妈来电追问何时抵家。把床单暂时晾在厨房后门出去的小阳台上那组貌似专供晾晒衣物的架子上。微风吹动床单,探首出小阳台往下观看。这工商业交汇区在下班时段,布满如火柴盒般大小的车辆。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塞满等过马路的下班族。深呼吸迎面吹来的风。情绪低落的我走出这独占一整层的工作室,站在合共有六部电梯的大堂处。从二十八层到地面比太平间那隐蔽闹鬼电梯还要快。
在狱中已习惯了缓慢。特别是读了昆德拉那部叫缓慢-lenteur的中篇小说。现代人什么都要快,开车要快,地铁要快,上网要快,走路要快,方便面更快,死也死得快。书中穿越式描述当年t夫人与骑兵中尉的调情,一切以缓慢进行,从晚饭后散步花园的情话,到闺房内跳舞喝酒和挑逗的话语……一整夜的爱用缓慢的节奏进行。终于到了接吻瞬间,t夫人已抵初次的潮涨。多么懂得享受爱的女人,多么难忘记的一夜。越快的东西和事物越容易遗忘……。
我在狱里出名的是吃一块三文治耗时大约半句钟。那件简单的火腿鸡蛋三文治到了我回家戴上老妈递给我那块镇家之宝玉器时也能牢牢刻划在我的脑海里,有关那两片烤了一分钟的面包,夹在中间处那薄薄的火腿和蛋白蛋黄混一起才倒进锅里煎一分半钟的蛋,在口腔里溶为一体后,经过会咽到达胃部的仔细过程……这是吃的艺术。爱的艺术我很生疏,不懂调情也不会俗称做爱的每一个环节应该如何。我的天性犹如动物的。后天没栽培也没这方面的经验告诉我如何处理深爱的人到了情浓时该怎办的方案。这部小说启发了我在理论方面的知识。除了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轻里面男女那几次的巧合就成为一辈子的关系外,缓慢是我出狱后跑书店买下来的一本小说。
缓慢地走进陈太家大楼内的电梯。电梯门快速地张开,我看满头大汗的纸扎店老板已站在那里一副急不及待的表情。
老板:你订购的货品都放在防火梯间了!
跟著老板的背影走进后楼梯处,点算了所有为陈丽雅添置的用品后,付了余下的费用给老板,老板递上发票后就赶著去投胎似的消失在电梯门内。防火梯楼下传来有人拾级而上的声音。我探出头颅往下看的同时,丁妹也探首往上观望。我向她挥手时她也同时向我挥手。
丁妹压低音调向我喊:麻烦兵哥你把要烧的物品拿下来到防火梯门外。
两人分别往返一次就把纸扎用品都搬到地面防火梯外,在通往地库停车场的一个设有抽气扇的空间内。丁妹从地库停车场那辆小绵羊拿了短身扫帚。阿丁哥提供有关陈丽雅的时辰八字是从丽雅母亲填写有关女儿的身世资料以便领取死亡证时在医院必须递交的。
丁妹把一般烧衣给亲人如家常便饭的手续过程蜕变成一种像祭坛仪式。
丁妹:我们都不是死者的亲人,所有东西怎烧也到不了她手里。明白了没?
我:你是专家你说了算。
丁妹用毛笔沾了珠沙把陈丽雅姓名和出生死亡日期写在黄纸上。口中唸著什么我听不到,像鬼吃泥般吟诵,然后用火柴把那道黄纸燃起,在空中挥舞的食指和中指夹著被火吞噬的黄纸。丁妹递过她手中的火柴。
丁妹:先送衣服和必需品如化妆品,最后是奢侈品…香烟打火机和武器等等。
我顺序把衣服、化妆品到毒针暗器老鼠药……烧掉。丁妹半开眼像偷窥似的瞟著那堆瞬间被火化的纸。口中依旧念念有词。剩下一堆灰烬在地上。
丁妹睁开眼:龛呢?
从背包拿出那个陶瓷瓶,接过丁妹那柄扫帚,把地上的灰烬都扫到龛内。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会称为龛?这个由一个合字下面一条龙整合为龛,是什么意思?
丁妹好像有读心术似的:要尊重死者,烧掉的灰烬也避免破坏大自然和环境,所以要扫干净。想陈丽雅能百分百接收到你送过去的物品,一定要烧得一干二净。龛一个字总比“陶瓷瓶”或“花瓶”和“瓶子”……或“那个瓶”来得简洁俐落。待会拿回去暂时放在你那保安房就得了。
我:那你呢?
丁妹:我约了人去跳舞唱k。
目送那辆女性专用的小绵羊驶离,正想著应该坐什么公车,还是坐出租回医院的时候,那辆小绵羊拐回来停在我面前。
丁妹:送你一程就不用谢我了,这时间没后备头盔应该不会出事的,上车后别借意说心情紧张就搂著我的胸部,小心我的批踭和膝撞,我会泰拳的。
躍上小綿羊雙手就誤按到丁妹的胸部,她既沒批踭在醫院側門放下我後也沒膝撞。
我:我不说谢谢啦。刚才心情有点紧张所有双手找不到该放置的位置。
丁妹好像听不到我在说什么,车子就绝尘而去。看到她在空中挥舞的手。心里想著这位丁爷真够哥儿们,送佛送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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