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陶真真搁吴兰兰摊子上买的那件黄衬衫,她还挺喜欢那款式的。
还有那料子,丝质感和垂坠感都很打动她。
但让她反感的是,黄色太容易招小飞虫子了。
于是,她就想下次有机会,再去集上买一件同款却是别的颜色的。
周六。
余笙和陶真真前前后后搁集上转了两大圈,还是只有吴兰兰那独一家卖那种材质与款式的衬衫。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同款的衬衫,多进了一种颜色。之前只有黄色和绿色,现在多了一款白色的。
坏消息就是,衬衫涨价了。
上礼拜吴兰兰出摊,一件这样的衬衫卖十五,这礼拜就涨到二十了。
“二十!?”陶真真不可思议。这个价格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范围。“不能因为就你一家卖,你就卖这么高价钱啊!”
“这还贵?”吴兰兰哼笑一声道,“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衣服挂城里的店子里卖三十五一件。我这卖的都还算是便宜的!”
她一副恨不得她地毯上的衣服卖的价钱跟城里的一样。
陶真真说:“城里衣服店的衣服上都有吊牌,你这衣服上啥都没有。少个吊牌,你知道有多大区别吗!”
吴兰兰据理力争:“不管我这有没有吊牌,只要是衣服是一样的就行嘞。你穿的事衣服不是吊牌对吧。”
“跟你讲不通。”说那些有的没的管个啥用处,陶真真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衬衫的价格打下来。“便宜点吧。我带一件白色的走。”
“绿的吧。”余笙说。
“还绿的呢。”陶真真哭笑不得,“你真想看我变成大白菜啊。”
“不是”余笙手伸进白衬衫的内里,从外面几乎可以清楚的看到手的颜色。“你没发现吗,这白色的太透了。你里头穿啥打底,都能给你显出来。”
陶真真坚持己见,“不管咋样,白的就是比绿的好看!”
接着,陶真真继续跟吴兰兰讨价还价。
吴兰兰逐渐失去耐心:“你诚心要的话,十五块钱,你拿走吧。”
讲了半天,讲下来五块钱。可陶真真却感觉费半天劲,没讨到多大便宜。
十五——上个礼拜的原价。
白衬衫买回去,吴兰兰便迫不及待的试穿身上。
白裤子,白衬衫。
她一身白到楼下来。
陶真真嘚瑟的转了一圈,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咋样?”
看她跟白蝴蝶一样,余笙笑了一下,继而又多打量了她两眼。
她微微蹙眉。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透了。都能看到你里头穿的——”余笙轻叹一声,继而温声劝道,“换了去吧。家里要是没有大男人、小男孩,我也就不说啥了。”
“真的透啊?”
余笙笑了一下,“你都不照镜子的吗?”
陶真真苦恼不已,“那——那我还是换件绿的去吧。”
她把身上这件才穿上的白衬衫换下来叠好,拿去到吴兰兰的摊子那儿换货。
不久,她气冲冲的回来,将换的绿衬衫随手往柜台上一甩。
看她情绪不对,余笙忍不住问她:“咋啦?”
陶真真本想克制,可一张口还是把愤怒的情绪爆发出来:“那个卖衣服的女的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
余笙一点儿也不质疑吴兰兰惹人生气的本事。
她还真好奇这回吴兰兰咋把陶真真惹怒的。
“她咋着你啦?”
陶真真原原本本的把她换货的过程绘声绘色道来:
“白的我买回来,就上身试了一下,你也知道对吧。我没弄脏也没给她弄皱,更没有给她弄抽丝。而且前后也不过就十来分钟。我拿去给她换绿的,她非要我加五块钱。她还拿着那件白的,里里外外到处检查。我跟她讲半天,把我气的——真的搞不明白,咋有她这样的人啊!心也太黑了!”
“怪我怪我。”余笙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我不该叫你去换的。”
陶真真也懊恼自己:“早知道,我一开始就买绿的了!”
可余笙劝了她好几次,她都没有听进去。
跟吴兰兰闹了一场,现在这件绿衬衫搁她眼里,也不香了。
陶真真抱怨:“我还以为乡下人有多淳朴呢,真的太奸猾了!”
余笙说:“哪的人不是有好有坏的。那五块钱,你给她了吧?”
“给了呀。不给,她不给我换呀!”陶真真没好气。
余笙叹道:“你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
陶真真忍不下这口气。
她有些恶狠狠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咱们等着瞧吧!”
余笙知道她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对吴兰兰实行啥样的报复计划。
余笙给她支了个主意,“你要是想她不好受,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从她跟前走过去。女人是善妒的生物,大部分都会嫉妒比自己漂亮的同性。”
陶真真做了几个妩媚的动作,不知不觉沉浸在自己的颜值与好身材带来的优越感中。之前糟糕的心情一扫而空。
她突然想明白了吴兰兰为啥要为难她了。
“你提醒我了。”陶真真对余笙说,“为了多赚那五块钱,她为难我半天。我现在总算知道了——她哪是为了赚钱,分明就是在针对我!她就是嫉妒我比她长得好看!”
余笙笑着摇头。
她这个同学这会儿看上去真像个神经病。
下午,余笙接到一通电话。
是跟他一块儿合伙做女装的廖老板打来的。
廖老板管她要打款账号。
丽乡女装第一个季度的利润结果已经出来了。
——不是很理想。
廖老板搁电话里说:“余老板,你还是得抽空过来一趟。我总感觉不对劲儿,我又不知道我哪儿没弄好。那些衣服,肯定是没问题的,主要就是店子里面——我叫我媳妇儿参谋,她给我瞎搞一通。哎,没法说。”
余笙想了想。
“廖哥,那你先不急着给我打款。清明节之前,我肯定会过去的。”
廖老板不忘打探:“你那童装搞得咋样?”
“也不是很理想。”余笙暗暗叹息,“我带着图去你那厂子里找师傅。师傅说,要想把设计图上的东西制作成成衣倒是没问题,就是衣服上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