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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风起南海 一(1 / 2)

 夕阳下,庸带着小敬来到幽江河岸,小敬兴奋地沿着岸边戏耍,庸在身后不停地叮嘱着要小心。

“阿爹,这叫什么河?”小敬问道。

“这不叫河,这叫江,溪汇成河,河聚成江,这叫幽江。”庸说道。

“那这江水流向何方?”小敬用力向江面扔了一块石头问道。

“这江水有一天会流入大海。”庸说。

“阿爹,大海是什么?”小敬问。

“大海就是比湖打得多的湖。”庸说。

“有百塞的澄碧湖大吗?”小敬又问。

“大多了。”庸回答。

“有多大呢?”小敬继续问道。

“大到没有人到过它的边界。”庸问答。

“阿爹,这幽江比我们的泗水河汹涌多了。”小敬说道。

“恩。”庸点头回应道。

“有一天,我要从这里乘船而下,去看看大海。”小敬说道。

“为什么?”庸问。

“因为我要去看它到底有多大。”小敬说道。

“那你得坐很久很久的船。”庸说。

“多久我都要去。”小敬回答。

庸呵呵一笑,没有说话,他们爷俩一前一后走在幽江岸边,夕阳拉长的身影倒影在波涛磷磷的江水上。

不远处的江面上船只穿行来往,人们在船上忙碌的进行打渔作业,在岸边的一个石埠上,有一位老者头上戴着草帽,正在悠闲地垂钓,庸和小敬上前去问候。

“老人家,在钓鱼呀。”庸对着那位老者说道。

老人家点点头回应。

“今日收获不少呀。”庸望着挂在水中装鱼的网袋说道。

“鱼是不少,可惜都不是我想要的。”老者说道。

“额,老人家是想钓何种鱼?”庸问。

“我在钓金鱼。”老者回答。

“金鱼?这不是传说中的鱼吗?幽江之中真有这种鱼?”庸好奇的问。

“阿爹,金鱼长什么样啊?”小敬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金鱼是一种会发光的鱼,因为其发出金黄色的光而得名。”老者说道。

“是的,但这只是传说,至今还没有人真正钓到过。”庸说。

“是啊,金鱼是传说中的鱼,就像蛟族人一样,至于有没有存在过,也没人知道了,都成为传说了。”老者回答。

“蛟族人?这不是我们百越十二部族之一吗?”庸说。

“呵呵,难得啊,难得今天还有人知道百越十二部族之中还有一个叫蛟部的。”老者说道。

“当年十二部族在僚原之上建立僚原盟约,结束了百越各族人常年征战的局面,蛟部身为十二部族之一,为百越的和平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后人应当谨记于心,略知一二是应该的。”庸说。

“那老者问一下,现在又有多少人知道呢?不都像这金鱼一样成为一种传说中的事物了吗?”老者说道。

“我相信。”庸坚定地问答。

“额,那现在的蛟族后人都去那了?”老者问。

“现在的百越各族之中必定还有蛟族血液,说不定你我身体里还流淌着呢。”庸说。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把部落族群分得那么清楚呢?”老者说道。

“部族只是一种身份上的区别罢了。”庸说。

“我族他族之分,只是个别人驱使他人的借口罢了。”老者说。

“如无族之观念,我等如何万众一心,如何续我族香火?”庸问道。

“小兄弟,你信不信这幽江之中有金鱼?”老者问。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庸回答。

“你看这幽江年复一年地流淌着,似乎这江中的鱼也沾了人的品性,变得凶残了起来,传说这江中的鱼群分为两种,一种是银鱼,就是我们常见的鱼,一种就是传说中的金鱼。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种鱼就打起来了,现在只剩这种银鱼了,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像这江中的鱼一样呢?”老者说道。

此时庸心里明白了老者所表达的意思,表面是说鱼,实则是在说人,更像是在说当下的瓯骆两国。只是他心中充满着迷茫,犹如这悠悠江水,喧哗而逝。他对着老者说:“老人家深明大义,晚辈佩服,只是如何让两种鱼不互相残杀呢?还望老人家指点迷津。”

“哎,指点谈不上了,如今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未来怎么走也是要靠你们的了。”老者说道。

“晚辈尤为困惑,还请老人家指点。”庸继续请求。

“知道问题所在就好,人啊,最怕的就是连问题都找不到,这才是人生的第一大惑啊。”老者说。

“晚辈今日深受此问题困惑,但一直苦于找不到解决的方法。”庸说。

“斗争的根源是在争利,合作的动力是在逐利。先想想问题的根源所在,再多换个角度看,问题自然迎刃而解”老者说道。

“恩,的确如此,只是如何才让所有人都在一起逐利呢?”庸问。

“多往外看,少往内看,多做事,少闲着,人啊,一闲着就会胡思乱想。”老者说着。

庸突然顿悟,思绪豁然开朗,说:“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哎!今天是没希望钓到金鱼了。”老者摇摇头收拾钓具说道。

“老人家怎么称呼您?”庸说。

“孤身一个人布洛陀,想怎么称呼就这么称呼吧。”老者说完就拿着钓具离开了,在夕阳下,他的身影覆盖了整个幽江河岸。(布洛陀,音译,意为会讲故事的老者或智者。布洛陀在壮族人们心中是智慧之神,是智者的化身。)

夜里,庸在自己的住所与家人进餐,王子捷一行人匆忙地赶来。

“庸兄,刚才靖州的士兵来报,说是交趾国把掳走的妇女都送回来了,还送了了大批的物资,说是以作赔偿。”王子捷说道。

“恩,料到交趾国会这样。”庸说道。

“那我么应该怎么办?”王子捷问道。

“王子,此时我们应该前往镇南关,看看西瓯国怎么说。”庸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庸兄是否与我一同前往?”王子捷说。

庸点点头回应。

“好,那庸兄今晚好好准备,明日一早我们就从发。”王子捷说。

王子捷与庸此次赶赴镇南关并未走平隆城,而是往南走,经过靖州,而后通过明仕田园进入龙州城,再到镇南关,为的就是顺路考察边关一带。路途中的百姓开始修缮房屋,修埂疏渠,一片忙碌,边关生活开始恢复往常的平静。

傍晚十分,王子捷和庸一行来到了明仕田园。

“庸兄,您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吧。”王子捷问。

“是的。”庸望着河边静默竹林说道。

“怎么样?”王子捷继续问道。

“好一副幽景,恬静悠然至极啊。”庸说道。

“是啊,记得小时候和阿爹来过,那时候正值秋收时节,眼前一片金灿灿,远处的白崖都被映得一片金黄,让人误以为是座金山,心血澎湃啊。”王子捷说着,表情沉思在一片美好的回忆之中。

“恩,看到此景,无论是谁,也要赞叹一番啊。”庸说。

“庸兄博学多才,是否知道我们百越民族的打歌游戏?”王子捷说。(打歌是壮族民间流传的一种游戏,流行于歌者之间,类似对对联。)

“额,王子,您也知打歌?”庸说。

“略知一二,只可惜学艺不精,还请庸兄指教啊。”王子捷说道。

“王子谦虚了,好久都没玩,甚是怀念啊,王子请。”庸说。

“好,那我献丑了。”王子捷说,“晚山。”

“暗竹。”庸回答。

“好,老牛。”王子捷说。

“稚童。”庸回答。

“一脉陌水西向来。”王子捷说。

“一炷白崖上云霄。”庸说。

“好,好。山好秀。”王子继续说道。

“水好清。”庸对着。

“一行白鹭破天惊。”王子捷说,此时远处的田野上升起了一群白鹭,飞向远方。

庸望了望四周,有看了看这静静流淌着的河流,说:“一束流云震河心。”

“额,庸兄,你得给我解释解释了,这流云如何震到河心的?”王子捷说道。

庸望着王子捷笑了笑,说道:“其实流云映入水中,是震不了河心的,是震到我心了。王子把我打住了,我输了,应该是‘一束流云震人心’。”

“额,这么说,庸兄以河喻人,也是对得恰当,并未输啊。”王子捷说。

“王子抬举了。”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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