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和雪一样白。
却不是雪花。
花就在虾虾的衣服上。
一朵大大的白色蔷薇。
就绣在虾虾的连衣帽子的外套的前胸后背。
蔷薇有刺。
那虾虾呢?
虾虾调皮的跑在阿哭的前面,蹲下身就揉了两个小雪球,笑着跑到阿哭身边,趁阿哭不注意,就把手里的小雪球丢到了阿哭的脖子处,然后坏笑着跑开了。
“你这丫头。”阿哭一边伸手将脖子处的小雪球抖出来,一边伸手去抓虾虾。
虾虾好像知道阿哭会抓自己一样,不但不跑,反而把自己送上来让阿哭抓住。
她的两手一下吊住阿哭的脖子处,任由阿哭抱着自己。
阿哭紧紧将虾虾抱在怀里,两眼呆呆的看着虾虾,只看得虾虾一阵脸红。
她不敢去看阿哭那双会把自己燃烧掉的眼睛,一把将头埋在阿哭的怀里。
“傻丫头。”阿哭轻轻的说了句,用额头轻轻的抵着虾虾的额头,彼此的气息就相互吹在脸上。
虾虾又是一阵脸红,轻轻一笑,又把头埋在阿哭怀里。
“我背你走好不好?”看着怀里的虾虾,阿哭不由得一阵心疼,尤其当他看到虾虾那双大大的眼睛时候,那种心疼更是浓郁到了极致。
虾虾看了看阿哭,摇了摇头,把吊着阿哭脖子的两手伸到阿哭的后背衣服里去,还冲着阿哭坏坏的一笑。
阿哭一阵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么一个让自己又疼又爱的虾虾,阿哭除了苦笑,就只有摇头了。
虾虾任由阿哭紧紧抱着自己,鼻息轻轻的打在阿哭的脖子上。
梦!
不在南桥。
南桥有人。
人在翘楚,人在期望。
眼欲望穿。
风。
萧萧!
如刀,每一下都重重的吹打在脸上。
大姐的人就站在寒风中,站在南桥下。
红色风衣的衣摆和着长长的发丝不断的被风吹起。
她的手就放在风衣的口袋里,任凭发丝被风吹搭在脸上。
她的眼,就一直望着南桥不远处的路。
这条路,大姐走过千万次,却从没有这样望着它。
也从没有这样对它期望这么深!
路上无人。
大雪的天,除了白茫茫的一片,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整个南桥,只有大姐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那一袭红色的风衣在白雪包裹的南桥下,格外显眼。
大姐的人已在这里站了很久,等了很久,望了很久,盼了很久。
风很大。
雪呢?
雪,又在慢慢的飘落!
大姐虽然穿得很厚实,但仍抵不住这冬的寒冷。
她不禁抽出了手,扣上了风衣的扣子,脱下手套,对着手心吹了吹气,两手相互搓着,直到暖和了,才再次戴上手套。
她回头看了眼自己来时的路,原本就浅浅的脚印早已被雪遮盖得严严实实,再也找不着一丝痕迹。
大姐抬头看了眼飘满雪花的天空,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的脚快要冻僵、冻麻了。
她只好轻轻的跺着脚,慢慢的围着原地走着圈子。
阿哭是走着到南桥的。
当他出现在南桥不远处的路上时,大姐就远远看着他了。
他的人还未到南桥,大姐就已经朝他跑了过去。
雪。
已是大雪。
漫天飞舞。
“你终于回来了!”大姐一把扑在阿哭的怀里。
“是的,我回来了。”阿哭抱着大姐,微笑着看着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大姐轻轻的抽泣着。
相聚。
本就是值得高兴的时候。
可大姐却哭了。
有难过,也有开心。
难过的是阿哭这一去,离开了那么久。
开心的是,虽然大姐等了很久,终于等来了阿哭。
阿哭伸手握住大姐的手,脱下她的手套,拉开自己的风衣,把大姐的手紧贴着胸膛。
他要用自己的体温,暖和大姐被冻得很冰很僵的手。
他的手紧紧将大姐抱在怀里,“为什么要那么傻,这么冷的天,会冻感冒的,知道吗?”阿哭对着大姐笑了笑,眼眶里却一阵滚烫。
“没事。”大姐想抽手去擦眼泪,却被阿哭又将她的手紧贴着胸膛,他的唇,轻轻的吻在了大姐满是泪滴的脸上。
阿哭的唇一些些的吻去大姐脸上的泪滴,一点点的顺着大姐脸庞往下,最后停留在大姐的嘴上,一下吻了下去。
酒。
酒是烈酒。
酒在壶中。
壶在炉上
炉是小火炉。
酒壶就放在火炉上,酒壶里装着烫好的酒。
老陈已喝了很多杯,他看了眼坐在身边一身不哼的阿哭一眼,一抬头,又喝干了杯中的酒。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老陈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阿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年纪大了。”老陈看着远处,眼里一片荒凉。
的确,他已经过了半百的时光。
他的江湖,已经开始落幕了。
属于老陈的那个英雄时代,已经结束了。
阿哭并没有问什么?
他只是静静的听着。
“我想退了。”老陈又是一口喝尽了杯中的酒。
没有人永远在一个位置上,除非他是神。
老陈不是神,连半个都不是。
“我想把我的班子交给你。”老陈瞥了眼阿哭,随即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点燃、抽了两口。
“我?”阿哭指了指自己。
“是的,就是你。”老陈忽然哈哈哈的大笑几声。
“为什么是我?”阿哭拿起老陈倒给自己的酒,也是一干而尽。
“因为我选了你。”老陈又笑了。
阿哭却笑不出,他不但不会笑也不会笑。
“那,龙妹呢?”阿哭站起身,走到玻璃的围栏边,两手撑在栏杆上,
“她?”老陈没有再笑,他想了想,“她,有她自己的生活。”
阿哭没有在说话,一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
旧的时代已经过去,新的时代正在升起。
人生若梦,每一个人都逃不脱当局者迷的悲哀!
今天过了,就将永远不存在了。
任何一个人,无论走任何一条路,都只会有一个结局。
而,至于你我,却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好好活着,做个好人。
要么自以为是,做个贱人。
脚,每一步都踏在长廊上。
长廊很长,很远。
仿佛,长到了生命的最后,生命的尽头。
这一刻,天底下又有多少人能够明白?
那些口口声声说懂得,说明白,说知道的,又有几个能真正懂得?真正明白?真正知道的?
从前,我的眼睛总是喜欢仰望着天空。
现在,我的眼里,却再也找不到自己。
那扇曾经为你打开的门,一旦尘封,就绝不会再会为你打开。
你我,不再是朋友,更不会再是爱人。
“那是什么?”
路人!
“就是路过的人吗?”
不是!
“那是什么?”
自己走自己路的人!
风,一直在吹。
每一下都拍打着脸,有些生硬的疼。
你走了,走得那么决绝,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