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就像狗尾草。
撩拨人的激情,捏碎人的心。
人生,总会错过很多东西。
这些东西是什么?
或许没有人再去深深追究和反省,流下几滴眼泪之后,人、总是会很容易的忘了过往的伤疤。
但凡是人,永远不会有平衡。
就算是夫妻情侣,也总有一方永远是高高在上的。
没有谁会是英雄,所谓的英雄,都是煽情而又永远被人宣传得充满传奇的。
这个时代,本就没有传奇。
“你有过男人应有的责任心吗?”这句话不是大姐对阿哭说的,也不是公主问的阿哭,而是虾虾用手指写在阿哭的手心的。
“责任?”这是一个多么广义的词汇,它所蕴含的东西,岂是仅仅包含男人。
没有谁可以完完全全的扛顶起“责任”这两个字。
或多或少,都有失职、逃避的时候。
当虾虾跟在阿哭身后走进公主在景洪的家时,她惊呆了。
身在湖城这么多年,见惯了江南水乡的亭台楼阁,
也跟着阿哭也去过湖城周围很多的城市,见过太多的园林大院和高楼别墅,也见过太多的有钱人。
但虾虾从没有见过有谁家的房子能像公主家的房子。
整座房子像极了虾虾在电视古装剧里见过的王府宅邸,但又不是雕镂玉砌,更没有琉璃飞檐。
而阿哭的话更是让虾虾膛目结舌,“这是土司的府邸,距今已有五六百年的历史。”
五六百年之久的房子,在虾虾的印象中除了紫禁城就是各地的那些上了历史的深宅大院才有这么久的时间。
阿哭没有跟上公主,只是陪同虾虾慢慢走过幽深的大院。
“看见那些柱子没有,都是上好的楠木。”阿哭指着一根根楠木柱子对虾虾说。
虾虾走到阿哭身前站住,她看着阿哭,“你以前来过这里?”虾虾没有打手语,她的眼睛已向阿哭提出了疑问。
阿哭点了点头,伸出了两根手指,表示自己来过这里两次。
虾虾哼了一声,走到阿哭身边,低着头,没有再去看这座关于土司的宅邸,她也不会去关心那名贵上好的百年楠木做成的柱子。
她在想阿哭为什么会来这里?是不是来找那个叫公主的女人。
一想到公主,虾虾有些后悔,她就不该跟着来的,她应该回去与丁当和罗颜在一起。
虾虾不想再往前走半步,她觉得自己跟着阿哭来这里,仿佛自己的每一步都被那个叫公主的女人嘲笑着。
阿哭停住脚步看着站在她身边的虾虾,他的眉头紧锁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睛就像沙漠一样荒凉。
虾虾不敢去看阿哭,她怕自己看一眼他就会让自己心痛。
但她还是抬起了头去看阿哭,阿哭那张原本没有表情的脸,此刻脸色更是凝重。
虾虾伸出手拉住阿哭的手,她的手指在阿哭的手心里写着,“我们回去吧,我不要在这里。”她望着阿哭的眼睛里满是请求。
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愿呆在这里,她不喜欢那个公主,更不喜欢她的家。
要是没有阿哭,虾虾是决计不会踏进这个所谓的土司府邸半步的。
阿哭怔怔的看着虾虾,慢慢抽回被虾虾抓着的手,反抓住虾虾的手,没有说话,拉着虾虾就要往府邸的大门走去。
“站住。”公主换了一身民族的服饰,站在两人身后不远的地方。“怎么?来了又要走,那你还来做什么?”
阿哭回头看了眼公主,鼻中轻哼一声,那张本就没有表情的脸越发的冷。
虾虾能感觉到阿哭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就像冰块一样冷。
阿哭没有说话,拉着虾虾朝着府邸大门走去。
“你这个王八蛋,你还真走。”公主跑了上来,堵在两人面前。
虾虾把阿哭往身后一拉,昂着头站在阿哭面前。
“哟,这么护着他。”公主一声冷嘲,
虾虾瞪着眼睛看着公主,鼻中轻轻吁了一声。
“你又要来又要走,你脑子有病啊?这样很好玩吗?”公主一声对着阿哭一声冷笑。
阿哭依旧没有说话,伸手去拉虾虾,却被公主一巴掌打开他的手。
虾虾原本就窝着的火一下就被点燃,抬手就是一拳砸向公主的手腕,左手朝着公主的下盘一扫。
公主虽生于富家,身上除了富家大小姐的张狂和骄傲外,却并不像其他大富人家小姐那样娇柔不堪。
虽然手腕挨了虾虾的一拳,但虾虾的扫腿还是给公主避了开。
“你敢打我。”公主一甩手就扑向虾虾。
虾虾正欲反击,却被阿哭一把来开,公主迎面而来的拳头一下打中阿哭的鼻子。
鼻血立时就流了出来。
公主一呆,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打到阿哭。
虾虾一见阿哭鼻子被公主打出了血,脸色一寒,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薄薄的短刀,一扬手就要刺向公主。
公主依旧呆在那里,完全没有半点闪避的动作。
眼看虾虾手中的短刀就像刺到公主,却被阿哭抓住了她的手。
阿哭朝着虾虾摇了摇头,虾虾狠狠一跺脚,收了手中的短刀,从自己衣兜里拿出纸巾为阿哭擦拭着鼻血。
此刻的虾虾,没有了刚才的凶狠和残忍,她的手很轻,用纸巾一点点的擦拭着阿哭流出的鼻血,然后用纸巾捏了两个小小的纸团,塞着阿哭流血的鼻子。
“我。”公主不断的搓着自己的两手。
虾虾回头狠狠的看着公主,原本就对公主无半点好感的她,此刻更是把公主恨上了天。
阿哭轻轻拉过虾虾,嘴巴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了几句,虾虾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府邸的大门处。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上。
“我不是故意的。”公主想伸手去拉阿哭,阿哭却避了开。
公主一声苦笑,透着无尽的忧伤,“看来我俩真的回不去了?”
“来不了的,怎会再来?去不了的,怎能再去?”阿哭伸手将虾虾为自己塞的纸团往鼻孔里塞了塞,想让纸团堵得更紧些。
公主一愣,随即又是一声无奈的笑,“是啊!怎么可能还回得去呢?”
“我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阿哭朝着公主笑了笑,只是那笑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哼,两个世界!”公主看了阿哭很久,“要做路人吗?”
阿哭没有马上接话,而是从兜里掏出香烟点上,转脸看了看公主,又掐灭了香烟。
“你认为我们有可能吗?”阿哭将手中的香烟捏得粉碎。
“当然有可能,当然有。”公主走近阿哭,一把伸手抓住阿哭手臂。
阿哭想伸手去拿开公主的手,公主却死死抓住不放。
“我不许你走,我就不许你走。”公主死死的抓住阿哭的手。
阿哭的眉头一紧,“不闹了,好吗?”
“谁跟你闹。”公主撒起了娇,对于这个男人,她把他吃得很深。
虽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和冷冷的语气,但骨子里却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孤傲和冷漠。
阿哭没有再说话,他用另一只手拿了根香烟点燃,抽了几口。
“你能拉别的女人,为什么我就不能拉着你。”公主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刺进阿哭的皮肤。
阿哭的眉头又是一紧,朝着公主吐出一串烟圈。
公主伸手就去扇着阿哭吐向自己的烟圈,等她再想去拉阿哭时,阿哭早已站在离她很远的位置。
“她是我妹妹。”阿哭又吐出一串烟圈,一字一顿的说着。
“妹妹也是女人,刚才她还想杀了我。”一提到虾虾,公主火就大。
这个丫头从一见到她就没给过她半分好脸色,刚才还直接拿着短刀要刺自己。
“我当初跟你说的很清楚,我俩,永远没戏。”阿哭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现在也是一样,没戏。”阿哭看了眼大门处,他想看虾虾还在不在,但却没有看到虾虾。
虾虾坐在大门外台阶的边缘,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给大姐发着信息。
“为什么?”公主大声的吼了起来,“为什么你就能对别人好,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好?为什么你能接受别人,却不接受我?”
“因为你是公主,有钱有势的公主,而我,只是阿哭。”阿哭的眼睛看着不远处蹲着的一只花猫,花猫正用嘴舔着自己的爪子。
“呵呵,呵呵呵。”公主一阵自嘲的笑,她不想再说什么?
她深知,就算自己跪在阿哭面前,阿哭依旧还是会离开。
她满以为自己能吃定阿哭,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一点都不了解。
就好像他的心里从没有装进过自己,公主抬起头看了看天,她忽然有些想哭,但是她并没有哭,脸上相反却带着微笑。
她本就是个骄傲的女人,她怎能让自己被打败。
对于阿哭,公主没有一点办法,她挽不回这个男人,更留不住他。
即使她千万个不甘,就算她再怎么爱阿哭,可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阿哭的心,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
公主紧紧攥着手,“你走吧!”她朝着阿哭一笑,转身走向大院的深处。
阿哭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去看公主,他真的走了。
公主心底一阵疼痛,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她站住,转身看向大门,阿哭已经不在。
“你就这么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公主跑向大门,阿哭已带着虾虾走了很远。
“阿哭。”公主声嘶揭底的喊着。
阿哭永远不会再听见,路上,已没有了他的人。
公主只觉得一阵瘫软,一下坐在了大门外的台阶上。
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你若要得到一个人,那就去他的身边。”
但对于现在的公主来说,她更相信这样一句话: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虾虾一直跟在阿哭身后,静静的跟着阿哭的脚步,似乎,她的每一个步子都是踏在阿哭走过的地方。
阿哭没有说话,他依然挺着胸,眼睛看着前路,他的脸色依旧阴沉着。
虾虾很是生气,她停下步子,小跑着走到一颗松树下,捡了很多的松果,又小跑着追上阿哭,拿起松果就扔向阿哭。
阿哭并没有发觉虾虾的小动作,直到脑袋上被一颗松果砸中他才停下脚步,一回头,虾虾扔的一颗松果又砸在他的头上。
“你敢砸我?”阿哭对虾虾做了个威胁的动作。
虾虾却完全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还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反了你。”阿哭几步上前,一把抱起虾虾,做了个要把她扔出去的动作。
虾虾却伸手死死吊住阿哭的脖子,冲着阿哭一阵傻笑。
阿哭一阵摇头,“傻丫头。”他并没有放下虾虾,而是一直抱着她继续走着。
虾虾的两手依旧吊着阿哭的脖子,头埋在阿哭的下巴下,时不时晃动一下脑袋。
阿哭低头看着虾虾,虾虾那双大大的眼睛也正看着他。
阿哭又是一笑,用额头碰了碰虾虾的头,“这么大了,还让哥哥抱,你羞不羞?”
虾虾又是一阵憨憨的笑,吊着阿哭脖子的手吊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