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管生前多么的辉煌,死后跟一条死狗没什么区别!
命和生活,两者到底是谁左右了谁?
谁知道呢?
你知道吗?
反正我不知道。
乌鸦也不知道?
他站在光头的面前,嘴里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
乌鸦身后不远的洋槐树上,就有两个用枯枝堆得很大很高的乌鸦窝,几只乌鸦正站在树枝上呱呱呱的叫着。
光头不停的用手摸着自己那光光的、发亮的头,回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个跟班,嘴巴怒了努,示意他们解决掉乌鸦。
乌鸦依然穿着黑色的休闲衣服,似乎,他真的就跟树上的乌鸦一样,黑不仅代表了他的颜色,也代表了他的生活,甚至生命!
光头的两个跟班欺身而上扑向乌鸦的时候,光头伸出一根手指挖着鼻屎,就在他弹掉手指甲上的鼻屎时,他的两个跟班已经倒在了地上。
快。
真的好快!
那两个倒在地上的跟班更是倒得不知所以然。
再看乌鸦,仍然站在那里,原本嘴上没有点燃的香烟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点燃,在他深深一吸的时候,香烟已燃到一半。
光头忽然笑了,他并不能打,更打不过乌鸦。
但是他会说。
但是乌鸦并不是一个喜欢说废话的人,很多时候,他更喜欢用拳头。
光头还没开口,乌鸦嘴里的半截香烟已经弹到他的脸上,接着左脸狠狠地挨上一拳,还没等他回过神,乌鸦的扫腿已把他放倒。
看着倒在地上的光头,乌鸦开口了,“我要你场子一半。”
一半?
一半是什么?
是钱还是机器?
光头挣扎着爬起,“一半什么?”他对着走远的乌鸦大声喊着。
乌鸦没有回答他,他已走得更远。
“他的,他是谁?”光头一屁股走到洋槐树下,背靠着树干,狠狠的吸着香烟。
“乌鸦。”光头的一个后庄村土生土长的的跟班回答。
“说清楚。”光头扔掉香烟,使劲的用脚踩了几脚。
那跟班抬头看着树上呱呱叫的乌鸦,“他老爸和哥哥都是武警。”说完用手指了指光头场子房子后面的一幢别墅式房子,“那是他家。”
“武警?”光头有些惊愕。
“听说他老爸已经调到省里当武警队长,老哥是我们市的武警支队长。”跟班对乌鸦的家底很是熟悉。
“的,硬爪子。”光头又点燃一支香烟抽了起来,“他该不会仗着他那老爸老哥来压我吧?”
“他是混世的,大小号都进过。”跟班弯着身子拍着自己身上的灰土。
“他的。”光头大声骂着。
朋友是什么?
朋友是拿来出卖的。
或许很多人不赞同。
但如果你要是和小马一样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出卖过,那么你一定不会否认这句话。
在朋友与兄弟间,小马选择兄弟。
兄弟是一辈子的,但朋友不是。
所以小马没有朋友,他只有兄弟。
什么是兄弟?
兄弟就是能在一无所有的时候跟你一起睡坟场,一个又冷又硬的馒头对半分着吃。
兄弟就是能在你有事的时候不远万里赶来与你一起赴汤蹈火的人。
能跟小马一起的,只有兄弟。
有兄弟就会有姐妹。
小马也有。
小马的妹妹叫龙妹。
一个已经三十五岁的女人。
她比小马还大。
但她却是小马的妹妹。
这听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
但这个世界不可思议的事情岂不也很多吗?
龙妹有一家养狗场。
在童装之都和湖城之间的一个叫戴山的小集镇山边,狗场的前面就是一条通往sh的河道,每天来往的船只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狗场的旁边是湖城本地一家很大的叫阿祥集团的混凝土搅拌公司的原料生产地,大门口的318国道边排了一长串等着装混凝土的水泥罐车。
小马走到狗场的大铁门前,用手拉了拉大门上的铁环。
当龙妹打开铁门看见小马时,她有些惊讶。
虽说小马来之前就已跟她打过电话,但当龙妹看见小马时候,她还是有些吃惊。
那个整天拿着蛇皮袋捡瓶子垃圾的小马,此刻,却是衣冠齐整,跟乞丐半点关系也没有。
“老哥,你这是演的哪出啊?”龙妹关上铁门,“今天穿得这样齐整,是准备跟谁相亲呢?”
“相亲,相哪门子亲啊?难道我就只能做乞丐吗?”小马拖着瘸腿走向龙妹用活动板房做成的房子里,他那只有痛苦的脸上在见到龙妹之后却露出难得的笑。
“那老哥你这?”龙妹还是说出了疑惑已久的问号。
“这是花阿哭的钱,我那里能有钱买这身衣服。”小马回答了龙妹心中的疑惑。
的确,龙妹并不是不相信小马能有钱,但她认识小马这么多年,在龙妹的印象中,小马习惯性的生活在自己颓废的世界中,即使龙妹花钱给他换身装备,小马也是一口回绝的。
“阿哭!那个小子回来了吗?”龙妹让进小马,连忙去饮水机处给小马倒了杯水。
“回来又走了。”小马的话很轻,但龙妹却听得很清楚。
“怎么又走了?去哪里了?”女人似乎天生对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很有兴趣。
“y南。”小马接过水喝了一口,坐在竹椅上,拿出香烟,看了眼龙妹。
“没事,你抽吧。”龙妹转身去冰箱拿了几个洗干净的苹果和梨装在盘子里放在小马面前的木桌上。
“我来是找你帮忙的。”小马吐了口烟圈。
“老哥,你说,什么事?”龙妹坐了下来,小马是很少来她的狗场的。
即使有事,小马也很少亲自来。
“我想借你这地方用用。”
“做什么?”
“训练一批人。”
“什么人。”
“和我差不多的人。”
“训练来干嘛?”
“有用。”
“多少人?”
“二十个左右。”
“我不管饭,住的地方有。”
“吃住我管,当然得付你租金。”
“我不要你的钱。”
“这钱不是我的,是阿哭的。”
“那小子,那我要。”
小马摇头,“从我进来,也没看见你这有几条狗,不准备养了吗?”
“没钱赚,挣的钱还不够工人工资。”龙妹指了指用彩钢瓦搭成的狗棚,“就这十几只了。”
“没想过换个环境吗?”小马又点了一支香烟。
“想啊。”龙妹嘿嘿的笑着。
“那你想做什么?”小马站起身,拖着腿慢慢走到门口。
“我跟你说过的。”龙妹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小马都听得很清楚。
小马没有说话,是的,他记得龙妹给他说过,而且是不止一次的说过。
“那就是跟龙妹回她的老家a徽宣城开一家饭馆,然后踏踏实实的安定下来。”小马从来没有答应过。
他还没有做好担当的准备,更不想害了龙妹一辈子。
龙妹歪着头看着小马,她在等小马的回答。
小马没有回答她,只是往桌上放下一个装钱的纸袋,径自拖着腿走向狗场的大门。
“老哥。”龙妹追了出来,小马停了停脚步,但没有回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大小姐。
玉音蓉不是玉家的大小姐。
但脾气绝对是玉家几个姐妹中最大的。
当玉音蓉前脚刚坐到市中心观风楼下的肯德基唯一的一张桌子边时,戚薇薇也坐到了她的桌子对面。
玉音蓉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你能换个位置坐吗?”
“为什么你不换?”齐薇薇争锋相对。
玉音蓉不是个好惹的主,齐薇薇更是个难缠的主。
“这个位置是我先到的。”玉音蓉看也不看戚薇薇,伸手就要去推开她。
“放开你的爪子。”齐薇薇一个甩手打在玉音蓉的手背上。
“我饿了,先搞点东西吃。”螃蟹用手碰了下一直没有说话的乌鸦。
“在银泰观风大厦只有肯德基吃。”乌鸦接过螃蟹递过来的奶茶。
“那就吃肯德基,我实在是饿了。”螃蟹用手打开肯德基的后门,先走了进去。
他一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正和戚薇薇相持不下的玉音蓉,螃蟹笑嘻嘻的凑上去,“这么巧。”伸手就把桌上的鸡翅往嘴里塞。
玉音蓉看到螃蟹,笑了,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螃蟹,但此时能有他解场,她倒是很愿意跟螃蟹一起站队。
“喂,你吃的是我的鸡翅。”戚薇薇伸手就要去打螃蟹。
她的手还未打到螃蟹,就被乌鸦给抓住,乌鸦手上一使劲,戚薇薇一阵吃疼,连忙伸出另一只手要打乌鸦。
乌鸦鼻子里轻轻的呼了一声,甩开了戚薇薇的手,险些让戚薇薇跌倒在地。
“你敢打我,找死。”戚薇薇拿起挎包,转身就走。
“你惹祸了。”螃蟹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乌鸦。
“哦。”乌鸦坐了下来。
玉音蓉此时一点也不讨厌螃蟹,更不反感乌鸦,她把自己点的东西推到螃蟹面前,静静的看着螃蟹大吃特吃。
“刚才那个是老七的亲妹妹。”螃蟹一点也不客气,一把拿起玉音蓉的那份,大吃起来。
“哦,没听说过。”乌鸦一脸的不以为然。
“原来是老七的妹妹,怪不得这么横。”玉音蓉看了眼手机。
“你不是一样的横吗?”螃蟹用纸巾擦着嘴巴,指了指乌鸦,“我兄弟,乌鸦。”又指着玉音蓉对乌鸦说,“玉叔家的三小姐。”
“哦。”乌鸦仍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上次在你场子里那个也是你兄弟吧?”玉音蓉却不介意乌鸦的爱理不理。
“那个呀!他是我老大,我才是他兄弟。”螃蟹哈哈的笑着。
“你老大?”玉音蓉显然不信。
“走了。”乌鸦站起身,看了眼螃蟹,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谢了哈。”螃蟹跟在乌鸦的身后,对着玉音蓉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桃花。
不是春。
笑面如花,人如桃花!
风!
又在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