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一闪,刘宝宝消失原地,再找到时,刘宝宝已站在一个老和尚身旁,痴痴呆呆尚未回神。
老和尚慈眉、善目、大耳,宝相庄严,却让人觉得好生亲近。
“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世人都知少林高手众多,江湖人却对和尚只敬不怕,无他,不杀生是让人敬的原由,也是让人不害怕的原由。
乔迁自然也是如此,他道:“和尚不去礼佛,跑到世俗吸红尘做甚。”
老和尚笑道:“也不知是那个生而知之的小友,对某个老道说了一句:‘道士乱世下山救人,盛世归隐山林。’害把老道高兴的特意写信来打趣老衲,说佛是避凶驱害的隐忍之法,道尊佛浅云云,我修炼不够,沉浸在佛道之别上,闭关坐禅一个月,迷迷茫茫终究无果,觉得山上思法,还不如山下寻理,所以就下山来了。”说话间深深的看了眼杨凡。
这番话,程青和曈曈是知道出入的,看了看杨凡,一脸的骄傲。
乔迁道:“道教也好,佛教也好,那是你们的事,我只管完成自己的故事。要我放下屠刀,那也需要我先砍下屠刀,不然一辈子放不下。要我成佛,需要我想杀了魔,不然一辈子都是魔。”
老和尚闭目合十,宣了一声佛号,说道:“痴儿痴儿,那都是你的执念罢了。”
乔迁道:“我听不懂你那些云里雾里的玄机,你让我把刘宝宝杀了,你就是我的佛。”
老和尚道:“放下仇恨,了无仇恨。”
乔迁:“你竟知这是仇恨,为何还也说些招恨的话?”
老和尚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
乔迁道:“自出山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斩草除根便是了。”
老和尚哑口无言。
杨凡不由赞了一句:“好一个杠精。”
老和尚看着杨凡,笑道:“小友,若是你该如何处理?”
杨凡却不回答老和尚,看着乔迁,问道:“我可以听听乔哥的故事吗?”
乔迁环顾一周,爽朗一笑,说道:“有何不可。”
“我出生官宦世家,父亲乔远山官拜二品大将,母亲是陪嫁丫鬟,虽是庶出,但兄弟五人相亲相爱,打打闹闹也是说不出快乐,全无其他人家的嫡庶之别。十七年前的某天,突然一群官兵冲进我家,开始抄家杀人,将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
“那带头将领拿着封条,背着手说道:‘太守有领,乔远山与牧辰人通婚,勾结外敌,现已证据确凿,特许乔远山将功赎罪,亲自杀了自己逆种,如若不从,鸡犬不留,一个不留。’于是我们五兄弟就被自己的父亲给杀了,等我再次醒来便已是一个乞丐,这十六年来,我饱经风霜,历经磨难,一点一点的成长,一步步的向兰陵城走来,我想知道,父亲为什么会杀孩子?我想知道报仇是什么感觉,我想知道太守父子自相残杀会是什么样的精彩,可当我回到这里,才知道父亲早在那场变故后就自缢身亡。”
“就在寻父无果,报仇无望的之际,一个少年突然找到了我,他雇我为子,暗中布局,弹指间便让敌人灰飞烟灭,临走前还给我留下厚礼,殊不知他教会我的就是最好的道理,如若不是他,看着刘府的高墙大院,只怕现在都没有头绪该如何报仇。”说到这,乔迁认真的看着杨凡。
杨凡点点头,笑道:“家仇国恨都是情,无痛无念哪是人?报仇没有错,错的是你没去了解真相。”说着走到刘季仁面前,蹲下身直接坐在地上,认真问道:“刘大人!十几年的案子你来解释一下吧,我相信以刘大人的智慧不可能记不得吧?”
刘季仁张口欲言,却虚弱不堪,杨凡的手轻轻贴在他背上,渡以内力。
刘季仁面色稍有好转,对杨凡微微点头致意,说道:“我婆娘肚皮不争气,给我生了七个女儿,我见乔远山子嗣绵绵,自然耐不住求子之心特意拜会,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一日喝酒乔远山喝的酩酊大醉,口没遮拦对我道:‘刘大人若是真的想要儿子,下官可以代劳,保证一生一个准。’这话换谁听了都火冒三丈,我自然当场气极,拂袖而去,愤愤不平时突然有人告密,说乔远山与牧辰人通婚,是以男丁兴旺,还个个强壮,并有鼻子有眼的说乔远山如何如何勾结外敌,买卖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