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钱俊委屈道:“为什么要用从前的错来肯定别人的未来?为什么要用你们制定的王法局限我的生存?你们自己看看,我这床板上是病了三年的母亲,我若不偷,莫说我娘早就饿死,便是我也早就饿死了。我心里也有道义,却不能守你们维护的王法,因为我不能让我娘饿死。”说道此处,张钱俊扑通一声跪下,悲戚道:“我母亲今日新亡,只求大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小人感激不尽,今后也必洗心革面,手脚不净,重新做人。”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一声叹息。
衙役乙说道:“实不相瞒!我也知兄弟生活不易,我们也有心放你一马,却也有自己的不得已……”他看了看另一个衙役,说道:“我解释不清,还是你跟他说说,为什么要拿人吧。”
衙役甲砸吧了一笑嘴,扶起张钱俊,说道:“牧辰国三十万骑兵打过界,已取下贬州半壁山河,而我们川州与北接贬州,南连京都,自古都有‘一马平川’的说法,牧辰国既然以骑兵见长,拿下我们川州,长驱直入,直捣京都自然是他们的不二战术。所以我们得加固城池,深挖战壕,做这些自然需要大量人手,所以才来抓你们这些有过前科的人。”
衙役乙道:“将军英明,这样做,一则解决了人手问题,二则也对混战时的治安有了保障。所以你就认了吧,也别让我们为难了。”
张钱俊道:“于情于理,为国为民,我都不该推脱,只是我母亲亡故,你们总得给我点时间下葬吧?”
两人衙役对视一眼,各自挽起衣袖,四处寻找。
张钱俊奇道:“两位大哥这是做什么?”
衙役甲道:“锄头呢?我们一起给你娘挖坑下葬。”
张钱俊双手合十,苦笑道:“两位大哥有此心意,小弟不慎感激,只是家里太穷,没有一铜半铁,又因我手脚不光彩,所以四邻都不愿借东西给我……”张钱俊唏嘘不已,不知如何说下去。
衙役乙笑道:“没事!我们这身衣服好办事,我们去借锄头,估计没谁会不借,我们帮你尽最后一孝。”说着两人便都出了门,竟一点没担心张钱俊趁机而逃。
不多时,院中便多了一个大坑,几人抬着床板,小心翼翼放下。
认真将食物摆在木牌前,端起已经糊状的面,张钱俊哭诉道:“娘!为什么面都不吃,就这样去了。”
衙役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老辈人说,选择半夜离世,是为了不吃早饭,多给子孙留口饭,就是寓意留福气。你娘留面估计也是这个理,她觉得自己该走了,所以忍着饿把福气留给你,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
张钱的泪水滚滚而下,狼吞虎咽的吃着面,泣不能言,也不能言。
就在同时。
几里外,土道边,食摊内。
风清阳惬意的坐在店里,独自茗茶,在他的对面放着一只空杯,只是座位上却空空如也,似乎是在等某人。
几声马嘶由远传来,哒哒的马蹄渐行渐近。
驭的一声,勒住马缰,却是断木挡住了去路。
几人下马,想牵马穿来,再行上路。
风清阳喊道:“吴将军!喝杯茶再走吧!”
几人手捂刀柄一起看向风清阳。
一个魁梧大汉,举手示意,阻止几人停下动作,率众入店,说道:“喝杯茶再走也不迟。”
说话之人正是贬州大将军,超级高手吴温根。
风清阳起身,笑脸相迎。
一手下拔出一点刀柄,喝道:“你是何人,为何知道将军身份,又如何知道我们会路经此处?”
吴温根看了看东面一桌摆放好的四个茶杯,又看了看老道对面放好的茶杯,正好和自己出行的人数暗合。
再瞧风清阳的装束和境界,不难猜出风清阳的身份,吴温根将手下抽出的刀柄压回刀鞘,说道:“不得无礼,你们去那边喝杯茶。”
风清阳拱手道:“老道有一事相求,但请将军援助。”
吴温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道:“风老神仙,但说无妨。”
风清阳笑道:“我算到我有一个徒弟,今日有牢狱之灾,此时正在七里外的小村中,希望将军着人搭救一二。”
吴温根:“你那徒弟叫什么?”
风清阳道:“张钱俊!”
吴温根对那一桌四人看了一眼,便有一人抢先出店,跃身上马,绝尘而去,一气呵成,好生写意。
风清阳笑道:“你这些护卫的身手好生俊俏。”
吴温根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能在超级高手身边做护卫的岂能是泛泛之辈,若不是特级境界,何敢出来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