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初永望点了头:“毕竟是有头有脸的来路,朕还要记得赏赐回去,自然得记住来路。不过,朕也有法子方便记住。”</p>
“皇兄用的什么好法子,裕宁也想知道。”</p>
“给她们每个人发一只不同的簪子,叫她们时时刻刻都得戴着,那便只要记着什么簪子对应什么门户,平时不见面,一见也认出来了。”</p>
“原来如此,皇兄果然足智多谋!”</p>
“裕宁不是夸朕,是在挖苦朕呢。”</p>
“裕宁没有,皇兄冤枉。”</p>
初永望不跟她胡搅蛮缠,马上叫她快吃东西,把这话题给堵上了。</p>
初月晚吃着,继续静静听着章玉台演奏,曲调宛如春日的柳枝柔软轻盈,与殿外暴雨极不相符。她在琴音里听见了吟诵的诗歌,嗓音动人,绕梁不绝。那吟诵的人提着绛纱灯上来了,手中灵巧地舞着灯杆,好似追逐流萤。三人谱成一席佳话,相得益彰。</p>
“郭姑娘,别有文采呀。”初月晚想起这吟诗提灯的人,是那个内向些的郭思,“裕宁读过她的诗稿,她的簪花小楷写得也别具风韵。”</p>
初永望对诗稍有些兴致了,可也只是听了听,道:“矫情了些。”</p>
初月晚笑起来,初永望不解。</p>
“皇兄说得对,为赋新词强说愁,可不是矫情了些。”初月晚赞同他,“郭姑娘若不写这般歌颂盛世,写些少女怀春确是会好一些。”</p>
“少女怀春,也需是怀春过的好些。”初永望道,“她若心中有私,写在诗文里郁郁不平,便不该进宫。若她心中无人,只有宫中寂寞、同室相争,亦或是图谋高攀,也都写不出什么好诗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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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宁冒昧,皇兄如今想写什么诗?”</p>
“朕不写诗。”</p>
他说着,照旧不看,也不知道听进去这曲子和吟咏了没有。</p>
初月晚通音律,所有一起玩的贵女们多少都懂这套,哪怕是不喜欢的诸如初素菁,也要假装自己喜欢且有钻研,以此来让自己显得高人一等。</p>
可是皇兄完全不装,他就是面无表情,哪怕那曲子多么婉转动人,词句有些精妙之处,座中人都纷纷惊叹,他却都无动于衷。</p>
他的心已经死了,再美的美人,再动听的乐曲,再激昂的诗词,也唤不回他对这世间的情意。</p>
另一世,初月晚读过他的诗,听过他的琴。</p>
若这一世也能改变了……</p>
初月晚愣住。</p>
初永望抬起头了。</p>
他在看着下方各自演绎的三个人,还有边缘继续在灯影下伴舞的美丽秀女们。</p>
难道皇兄终于不再担心面对这些女子了么?</p>
他……</p>
初永望忽然清了清嗓,举杯邀群臣,抬高了话音:“这是前些日子,地方送来给朕的秀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