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聊着聊着，顾娇娘忽然说起来：“近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是我多想了还是怎的，自从京兆尹大人离京后，我父亲总有些愁绪，近来更甚。但他似乎又不是为了庄大人，着实让人担心。”</p>
“御史大人身负要务，一定常常忧国忧民吧。”贾芜优道。</p>
“倒也是，或许真的是我想多，生病的人嘛，总有些过分敏感了。”顾娇娘道，“今日也替父亲求了签，结果不好不坏，叫礼官解了，只说要防小人，跟没说一样。”</p>
“娇娇姐怎不叫师父给你解一解？”初月晚问。</p>
“大国师如此操劳，哪里好去为一个御史惊动人家？”顾娇娘道，“不过既然不是很坏的签，应该也没什么吧？”</p>
说起解签，初月晚就想起庄涵，不免有些难过。当初给她解过签，已经知道庄大人会被牵连贬官，却还是没能帮上什么。</p>
她现在解签比以前好些了，但还是不敢乱解，顾娇娘人也柔弱，要是担惊受怕再加重了病，肯定不好。</p>
贾芜优倒是觉得这个担心不为过，但也不一定跟命理有关。毕竟御史台那种地方，就是好得罪人，也是靠得罪人吃这口饭的。在任的时候倒也没什么，卸任后的御史，能得善终的不多。</p>
顾娇娘的父亲在这个位置上也坐了好些年了，可能很多事情都知道，甚至有所参与，当初京兆尹庄大人被弹劾贬出京城，就有御史台参的一本。</p>
御史台顾大人在做了这些事以后，担心到自己头上也的确有点道理。</p>
可是朝堂上的事情，怎能牵连到无辜的家眷，贾芜优觉得顾娇娘不太懂那些事情，才敢把这些担忧直接说出来的。</p>
想着，贾芜优却忽然察觉到一件事。</p>
当初京兆尹被弹劾，最后因“丹朱圣女”一案彻底被罚下台，显然是被人针对。那么针对他的御史台背后……是不是另有推手？</p>
御史大人或许意识到可能东窗事发，所以才会更加紧张忧愁。</p>
但这都是胡猜。</p>
尤其不能在顾娇娘面前提起这件事来。</p>
若不是搭了顾娇娘这趟便车，贾芜优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名正言顺地见到初月晚。现在好歹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就是等着机会了。</p>
“娇娇姐放心，御史大人这些年兢兢业业，一定是太辛劳了才会让你察觉出来。”初月晚安慰她道，“这段时间正逢与达沓的战事，等到平息了战火，他一定会好起来的。”</p>
顾娇娘点头。</p>
她从之前就想问问贾芜优，云锦书在边关情况怎么样，初月晚有没有知道真相。仿佛全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云锦书死了，只有这个小公主还傻乎乎等着他回来。</p>
顾娇娘太容易共情，一想到这样悲惨的故事就心里替她疼，就怕不小心犯病在摩天塔撅过去，只好先不问了，那样也可当做自己不知情。</p>
她们吃得聊得差不多，顾娇娘显然有点累了，初月晚看出她体力不支，便主动说自己想起一些事情要办，婉言告辞，顺便问贾芜优有没有时间，还可以再约见。</p>
贾芜优等的就是这个，立刻说自己今日可以等。</p>
于是初月晚跟她们别过，回楼上转了一圈下来，便看到贾芜优已经送走了顾娇娘，在摩天塔外面站着。</p>
“贾姐姐，我回来了。”初月晚叫她。</p>
她这几天也在愁是不是应该跟贾芜优见面聊一聊边关的事，然而太频繁地找她也不好，毕竟往来书信需要时日，自己上赶着去催促，实在失礼。</p>
但她心里是真的着急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