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身素色，却遮挡不住她漫身的风华与贵气。</p>
尤其那张轻敷薄粉的脸，一枚额间花钿细细描画，将她本就绝色的相貌，映衬得更如云云仙容。</p>
青梨收回她抿了唇的胭脂，细细地看了她一眼，这满身的盛装贵艳。</p>
忍不住心惊，低声道，“殿下，您这是……准备做什么？”</p>
裴秋阳却没说话，扶着白芷的手站起来，抬头，又看了眼外头依旧不停的大雨。</p>
缓缓道，“紫丹，你去打发了张太医。”</p>
紫丹立时应声，退了下去。</p>
裴秋阳走到殿门口，就看王万全小心地躬身站着门侧，顿了顿，道，“我要出去一趟，不能叫任何人察觉，你去安排。”</p>
她没有问王万全到底有没有办法，只是淡淡地吩咐叫他去做。</p>
这就是主子对下人的态度，不管你能不能，只问你做不做。</p>
王万全心头一震，虽然裴秋阳的语气并未如何，他却突然间觉得，眼前的公主殿下，是真的成了千金贵体万人之上的贵人了！</p>
立即躬身，“是，奴婢这就去。”</p>
说完，转身跑了。</p>
白芷看了眼离去的王万全和紫丹，心里一个劲跳个不停，总觉得裴秋阳要去做什么了不得的事。</p>
又小心地看了眼身旁素色满身却华美四溢的公主殿下。</p>
轻声问：“殿下，您是……想去宫宴么？”</p>
话音刚落，就见裴秋阳朝她看了一眼，那漂亮如明珠的眼睛里，无起无伏，却有着惊心动魄的光。</p>
白芷一颤，匆忙低头，“奴婢该死！”</p>
裴秋阳却握紧了她的手，没让她跪下，转而继续看向外头的雨，慢声开口。</p>
“我本不想再以这般姿态，高高在上地站在他面前的。”</p>
白芷一愣，没听懂她在说什么。</p>
裴秋阳的声音却继续传来。</p>
“我曾问我佛，庄生一梦，到底是真是假。佛不能告诉我，我便以为自己真的只是浮生一场。”</p>
“可，今朝才发现，不管大和尚曾经如何如今又怎般，他，却还是那个他啊！我若不护他，难道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次被推入泥潭，受尽屈辱，叫这婆娑红尘，又一次地将这清辉明月一样的人，给吞噬了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么？”</p>
白芷听得心惊。</p>
殿内，青梨捡起裴秋阳扔在地上的信纸。</p>
见上头写着——今日宫宴，桐华宫欲将裴欣然送于国师做礼。</p>
殿门口。</p>
裴秋阳轻吸了一口气，缓缓摇头。</p>
“我做不到。”</p>
……</p>
清华宫中。</p>
一身穿南疆奇异服饰的佛僧，手臂上挂着拳头大的一串佛珠，面目憎狞地看着对面一身白衣如雪的无机。</p>
怒道，“不生不灭者，本自无生，今亦无灭，非外道，将灭止生，以生显灭，灭犹不灭，生说不生。”</p>
说着，又问向无机，“然，生灭之法，乃轮回之无定。若说灭着生生，生灭不尽，又何来轮回，生灭之说？”</p>
这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难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