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一时鸦雀无声，连景元帝都生了怒气，却也不能发难，只能静待国师如何的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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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机垂眸，转了转手里的念珠。</p>
不知为何，忽而想起。</p>
那一日，同是天降大雨中，那小丫头盘腿坐在他的蒲团上，没正形地敲着他的木鱼。</p>
忽然心血来潮地问：“大师，你说，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p>
他的眸底划过一瞬即逝的低浅浮动。</p>
抬眸，看向对面的南疆僧人，淡声道，“生灭轮回乃外道不生。如人间寻常，若追究细问，不知敬僧，可能说出，鸡蛋为生，是先为鸡，或是先有蛋？”</p>
“……”</p>
雅雀之中，隐约听到一声杯盏轻碰声。</p>
“好！”</p>
景元帝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可是难为人了。不过，国师既然问了，天奴大僧，不如就给个定论吧？”</p>
那名叫天奴的南疆僧人面色铁青，半晌，气哼哼地一甩胳膊，退了下去。</p>
人群里顿时再次爆出低低的笑声和议论声，清华宫内，顿时一片欢腾。</p>
好些个坐在自家长辈身后的女子，望向那金岸旁边欣长如云华的身影，瞧着那谪仙一般的面容，纵使这人周身都是冰冷不近人情的风雪寒凉，可都挡不住这些人眼中痴狂的热切。</p>
无机垂眸，再次转了转念珠，转回身来，对景元帝道，“陛下，臣今夜还需前往小天坛观星，此处便不多留了。”</p>
景元帝目光一转，朝那边的赵庭雨扫了一眼。</p>
赵庭雨举了举手里的酒杯。</p>
景元帝便笑，“辛苦国师了。正好朕给国师备了一份厚礼在小天坛，以慰国师之辛劳。还请国师务必要收下。”</p>
无机俯身，“是，谢陛下。”</p>
景元帝笑了笑，无机转身。</p>
众人纷纷起身，“恭送国师。”</p>
待无机离去后，有几个女子，跟着出了清华宫。</p>
……</p>
“噼里啪啦。”</p>
裴秋阳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这马车乃是宫内寻常女官在行动不便时用来行走的，也不知王万全是从哪里弄到的。</p>
雨水打在车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有清晰的雨意，顺着车帘扑打进来。</p>
白芷看着前头查看宫牌的宫人打开西华门，提着的心微微放下。</p>
又看了眼旁边看着窗外大雨的裴秋阳。</p>
“殿下，您这般贸然出现在宫宴上，只怕陛下会生怒。不如再另想法子吧？”</p>
裴秋阳收回视线，看了眼白芷，道，“你以为，这一次为何我三番五次地求见，父皇却并不理我？”</p>
白芷一惊，“殿下的意思是？”</p>
裴秋阳抚了抚身上的宝相花纹刺绣，“国师乃是我的救命恩人，可父皇却没有让国师知晓我的身份。”</p>
白芷眉头微皱，似是不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