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有个男人追了上来,陈天娇一抹眼泪跑了出去。
她不回头地往前跑,段悠闭上了眼,却听到楼道里回荡着陈天娇带着哭腔的喊声。
“信是我写的,但是帖子不是我发的!段悠,你等着我!等我回来救你!我一定会回来救你!”
段悠一怔,一直膨胀阻塞在心头的情绪突然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发洩的出口。
眼前模糊不清,竟也是一层水光。
几个男人恼羞成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抄起桌上的酒瓶狠狠往段悠的身上砸去。
酒瓶碎在了她的肩膀上,血和酒混在一起往地毯上滴。**辣的酒液烫得她的伤口像着了火一样疼。
段悠咬着唇,收回眼泪,冷冷地望着他们,“有本事你们今天就弄死我,否则只要我除了这个门,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她说完话对方就是一个巴掌扇了过来,“好你个贱丫头,竟然让你得逞了,你不是厉害吗?我就先弄死你!”
“大哥,你冷静点!”有人劝,“我们先把她带走吧,刚才跑了的那个丫头一会儿就要带人回来了,我们……”
“不用了,我把她抓回来了。”门外响起森寒的笑声,几人同时侧目一看,正是刚才出去追陈天娇的那个男人,单手把身形纤长的女孩抗在肩上,女孩的长发垂下,看样子是已经被他打昏了过去。
为首的混混不禁称赞:“老四,干得漂亮。”
段悠心里看到陈天娇这样被带回来的时候,一颗心陡然沉入谷底。绝望层层叠叠地涌了上来,几乎淹没她。
“我看你这次还能耍什么花样出来!”男人顿了顿,对几个小弟道,“把她们俩的衣服都给我扒了!”
段悠肩膀的血还在流,和酒精混在一起,根本止不住地流,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的手臂就已经麻了。
此刻连微弱的反抗都做不到,她觉得眼皮愈发沉重,最后一眼,她看向陈天娇。
她想,她错了。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报复谁,那为什么还执意要知道这个真相,把她骗到这里来?
男人的手伸进她衣服里,那触感恶心得仿佛身上缠了一条蛇。
有人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就在她昏过去的前一秒,耳边响起了巨大的枪声。
肆无忌惮地破空而来,还有谁惊痛到发慌的眉眼,不复往昔的沉稳淡然,声音都在抖,“段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也不知谁被打中了,哀嚎声响彻整个二楼的楼道。
段悠闭上眼,倒在他怀里。
江临的脸色一下就变了。闷痛的感觉传遍全身,有什么东西,从骨血深处裂开。
商伯旸横了邵玉城一眼,“喝个酒也带枪?你是越来越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了。”
邵玉城嘻嘻地笑,擦着手里的枪,“你信不信就这一枪,我能比你多得五个百分点的股权。”
“行了。”傅言道,“先解决眼前的事。”
只见男人抱着一道瘦弱的身影缓缓从暗处站了起来,光打在他背后,寒意凛冽得惊人。他回过头时,那目光里的怒意滔天,像是遽烈的风暴,能把人的灵魂都卷碎。
江临几乎是踩着脚底下那些男人的手和脚踏过来的,路过门口时只说了一句话:“都给我弄死,一个不留。”
邵玉城和商伯旸同时被他身上这股居高临下的狠劲儿吓到了,前者下意识地答了句“是”,后来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命令我?”
傅言睨他一眼,“你知道他是谁?”
“谁?”邵玉城不悦地皱着眉。在郁城,除了商家独子商伯旸整天臭着一张扑克脸,谁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
傅言唇梢扬起一丝冷冷清清的笑,薄唇翕动,吐出一个词:“Willebrand。”
邵玉城揉了揉耳朵,迟疑,“你说什么呢?”
商伯旸却是一震,沉声一字一顿道:“欧洲第一世家。”
“刚才走出去那个男人。”傅言瞧着面前的一片狼藉血污,有些反感地转过身,“他是Willebrand家大公爵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邵玉城当场就懵逼了,“傅言,你怎么认识他的?”
而且他看上去,也不像是特别纯种的白种人……
“他的母亲生在祁门,出嫁之前和我母亲是闺中密友。”傅言戴上手套,捏着鼻子走了出去,“屋里还有个女的,别忘了找人带出去。”
邵玉城笑他,“你个死洁癖,比女人事儿还多。”
商伯旸亦是冷哼,“婆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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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悠隔天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
打开眼睛就是一片纯白,消毒水的味道比什么都更快地侵入她的鼻息,提醒她,这里是医院。
她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发现左手根本使不上劲,胳膊像是被人卸了一样。
她痛得低呼出声,还没按铃叫护士,门就被推开了。
一身萧索的男人长身玉立,站在门外,俊脸说不出的阴沉寒冷。
段悠一触到他的眼神就虚了,根本来不及细想他为什么在这,规规矩矩地叫他:“江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