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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4·心事寥落夜未央【上】(1 / 2)

 第三卷

第六章:心事寥落夜未央

【一】

又是冬初一,有夜风,啸叫着将冰封的英水刮出兵器的叩击声,时而两刃相击,时而怒了时而是千里奔袭的无阻拦的马蹄哒哒声,单调又神往,冬日的夜便需善听者方能读懂内涵的丰富了。

漫天的星子却在幽深的苍穹里铺散着,如一双双童真的眼,凝视着苍穹的双刃。

双刃的迭居内一溜的气死风灯,蜿蜒盘绕着,晃出一片羞涩的昏黄,被那夜风翻卷着,如无语问天,复又安然地与星子交相辉映。

散在院落里的几株玉碟梅、宫粉梅、朱砂梅早是怒放,那冷香便在夜色里浓浓淡淡的直沁人心,似乎纯男性的迭居里多了位孤傲的女子来,临水的女子并不因了寒气的侵袭而失了优雅。

迭居的院落里上夜人提着琉璃灯在巡逻着。

此时的不哗倚在后罩楼的栏杆上,只随意的系紧了那件与胡媚同款式的绛红色的外氅儿,所不同的是色系与不料不同罢了。不哗摇着手中的形如粥盅子的茶碗儿,神色不明的,茶碗内的茶汤不是素日的金黄色,是在他生辰后被单管饮食的杜仲加了几粒鹿竹丸儿与别的什么,那汤色便呈现渐稀薄的浓黄且迷漫着辛香与一缕花香来。茶汤散出的袅袅白雾也总是不散,倒愈发衬的这夜的冷来。

不哗只是捏了茶盅儿,久久不咽下一口,杜仲便在几步开外站定了,不语却是一脸坚持,不哗腹诽,“小小年纪,却是老顽固一枚。”老顽固无辜地等候着,那狐狸耳朵分明动了动,复作无闻,不哗唯有痛苦的捏了鼻子一饮而尽,还未转身,杜仲已是麻利的上前几步,不哗便将茶盅重重地搁在承盘的茶托儿上,算作忿然。

杜仲将承盘微微一侧,不哗想撤手,只好‘顺势’接过承盘上的另一盅加料的温水,杜仲又是那般一脸坚持的模样,不高的个子,尽职尽责的表情,决计不多说一句,小大人一个。

不哗摸摸下巴,也只能一口口咽下,不想温水罢了,却入喉温软清冽的却,不知被精通药膳的杜仲放了什么进去,不哗便挑了挑眉,舒展了神情。

不哗素日也不过知晓杜仲在今春接替辛夷赤箭后兀自对老山神说出一番道理来,也不过是说不哗从出生便是祝馀草儿补气,这几年又因祝馀断顿后龙川居用九蒸九晒的上等鹿竹,那物又是个大补之物,尽管不哗已是刻意减量,依旧因了他的特俗体质不能如常人正常饮食的,故此需用他法泻火。杜仲说此便在老山神耳边说了句什么,老山神便捻须将不哗瞪视着,倒将不哗给看到毛骨悚然的,后来不哗反反复复试验那句唇语,总归明白杜仲说的是‘否则将来小公子一旦行-房,怕是更加上火,那时便不好了。‘因了此话,不哗甚是不好意思了几日,见杜仲并无它意,方渐渐安心。而不哗便也因这些无形之事被老山神勒令服用杜仲的方子。

伺候不哗梳洗是名叫长风的,长风眉清目秀的,也只得十七八岁,却是个没嘴葫芦,他是白逸的老友封舞爱妻阿娇一手调教出来的,也便是说长风实则来自青丘西幽谷处的西燃朱宫福祉院,且长风吹得一手好箫,后来胡媚嫁过来后,便用龙川居稀有的墨竹给长风定制了一管好箫送他。(而所谓的定制却是胡媚后来陪嫁过来的玉镯儿所制,玉镯儿手艺,却是幼年从远方阿伯,也即迎雪宫下南院之万屯院的老管家老苍叔亲手所教。众人自是不知这弯儿九曲十八回的汇总在两千多里外的双刃的,故此只待二人成年,一力撮合,末了还真就成就了一段姻缘,这既然是后话了。)

长风性格温和无脾气,又是个好静的性子,此时,正安静地立在廊柱的另一侧,不急不躁的,握着手巾把子,不哗叹气,一时又想着那对使唤惯了的鬼精灵双生子儿,不觉又骂了句‘死没良心的’,自家却‘噗嗤’一声笑了。想起辛夷与赤箭才走后,他总是习惯喊‘赤箭’或是‘辛夷’待出来的是悄无声息的长风或中规中矩又较固执的杜仲后,不哗总会怅然若失的,末了总会来句‘死没良心的,嫁出去也不回娘家看看。’待不哗加冠礼成后,不哗的老大便加了‘只管享受艳福,爷我成人礼也只忙着三打白骨精。’

有一日又说此话时,适逢不哗踱步,杜仲与海沧风皆随了的,三人也才走到倒座儿,彼时,新婚才回来销假的大乌尔恰巧才露面,尚未来得及行礼,便听得不哗如此说,大乌尔想着不哗生辰时,他家爷娘与鸟族众弟兄还有他娇滴滴的夜莺族新娘子莺儿那边的一众武力值颇高的丫头都参与了分段巡山,而大乌尔的那对不靠普的爷娘临出门时,却将大乌尔与莺儿反锁了,说了句,‘大乌尔你只管放开了三打白骨精,还有莺儿你只管来年多生几窝小鸟儿方式正理儿,’大乌尔想着这些,顿时涨红了脸。

杜仲见大乌尔一张黝黑的脸精彩纷呈的,便紧绷了一张脸。忍笑,却憋得肩膀一耸一耸的,不哗听得杜仲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便也回头,余光逮住大乌尔那扭捏的神色,倒一时忘记身份,直奔过去。

不哗将大乌尔围了绕圈,其实大乌尔不过着了双刃素日统领统一的金丝滚边的玄色衣袍罢了,所不同的是大乌尔腰间不再是从未离身的紫玉鸟图腾而换了一枚颇是小巧秀雅的翡翠配饰罢了,想来是与他家小娇娘互换之信物了。

不哗嘻嘻笑,说,“哎呀,我家新郎官儿成亲后愈发被滋养的细腻起来,看来该是弟妹的功劳了。”

大乌尔一张黑脸儿终于变作绛紫。杜仲也终于破功,‘噗嗤’一声便笑了,却又忙忙敛眉垂首,那肩膀便抖得不成样子。另一侧的长风只是目光闪烁,将笑意藏在眼里心底罢了。

不哗便瞧瞧这个再瞅瞅那个的,末了,踹了杜仲一脚,骂他,“你一个狐龄九百年的人,对于来自人间的小爷我可是老妖精了呢。你至于如此夸张吗?”如此说时,一手拉了大乌尔,一旋身使出当年大乌尔曾教过的法术腾空而起,登时迭居上空传来二人豪爽的笑声,倒引得一众人皆仰头望。

【二】

如今单说腊月初一,漫天的星子下,不哗倚在二楼的某根栏杆上,便算他有双能望远的眼,如今也看不到月亮的,不过是亮星子特多罢了,不哗便专注地数数,却也只能看到六千多颗星子。

他便拢了拢绛红色的外氅,嘀咕了句,“何以本无月的阳月初一会有血月呢?”

“不过自然现象罢了,有何惊奇的?”

白逸便在不远处答,不哗倒不知自家老阿爹何时来到,如今正兀自吃茶呢。

“那何以闹腾的沸沸扬扬的。”不哗反问,便走至白逸身边坐下,复正色,“不哗所在乎的是爹爹在二十年前将不哗捡回来,传承法力于我,”不哗见白逸听了微微一颤,想说些什么,便环了老山神一条臂膀。

“从前不哗撞不知,也是因了半解。”不花便捏诀将一颗绿莹莹方内丹吐出来,内丹中是一汪碧绿中如一团火焰状的江水,又如水如云般飘逸着,待不哗自如的几个吐纳后,他方笑。

“千余年前的元悼帝君胡不哗便是孩儿我的前生,对吧,爹爹,更何况孩儿在成人礼那日,一见迎雪宫的胡白便心生欢喜,再向四年前推演,龙川居琢玉坊的‘疑似玉人来’中有一极品白玉狐,那神态不哗似曾见过,媚儿赠给不哗后,爹爹也曾见不哗从不离身的,何以那日一见胡白便晓得那只玉狐是胡白,何况他家爱妻凌尘从胡白手中一瞥便说了句‘美人,你何时流落在民间了。’爹爹?”

不哗从颈间取出那只白玉九龙玉璧,“不哗也曾追忆过哪些帝君帝后争执的梦境,元悼帝也曾在欢喜与悲伤中捏了一枚玉璧,便是这枚吗?”

不哗不容白逸回应,又解开外氅,指了指玉璧遮掩处,一枚如唇的红印,“它本该在帝君的额心处,在不哗生辰那日晨···晨···”不哗便挠挠头,起了丝可疑的红晕,“总之转移于不哗此处,其实那时不哗便该明白,前生的元悼帝君在放弃什么,一直到爹爹与胡白,还有如今的青丘元祐帝胡焰,帮不哗结成内丹,冥冥中元悼帝选择或许还有不哗而今的选择,都希望老阿柏你作我的爹爹,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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