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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刃里梅(1 / 2)

 第二卷

终结篇之刃里梅

(一)

我晓得不哗对青丘有心结,爱憎本应分明才是,不哗却偏是爱中有恨,恨中又多了些说不清的情愫在。我便也不十分督促他总来青丘,甚或探望龙川居的我。何况他的不喜青丘就如他从不欢喜别人触碰颈项间的白玉九龙玉璧,甚至穿玉璧的那根红丝绳。阿娘也曾在第一次见不哗后,告知我那根红丝绳有法力在。

无法条分镂析,我便也尽可能不触碰他的禁忌。

岁月悠悠,可等闲而过,可追寻过往,无论几世,我们不能占有,只可经历,为此,我总也会在迭居或别的什么地儿而想起青丘元悼49年二度醒来后的一些人事。甚或在后来的后来也会给儿女讲述。

初见不哗,不过毛头小伙子一个,尚未长开,单那双凤眼却也看出将来是美男子呢。想此,我便笑笑,我却不敢揽镜,玉竹儿曾多次说过我那笑是典型的狐媚。摇摇头,哦···噢,想着那年在阿爷的攏香坞茶楼,唔,明远居的一面之缘,那应劫的人便在,我所纠结的也不过此罢了,‘缘定终生’,事后我能想出的便也单这四字了。

不哗如他的名字,被他嘴里的小丫头片子预定了终生去,也未曾喧哗争执过,许是不屑许是不能却未有不甘在。想着他那双深不可测的凤眼,我唯有掩口唾沫儿,哦,我从不掩饰自家的心思呢。细想来,不哗的不争也许还因了那年一场病我派遣玉竹儿去双刃侍候他三个月便也在不知中将龙川居了解了个通透而释然?

不哗能来龙川居,我甚是欢喜。第二次见他我已从‘雌雄莫辩’中有了几分玲珑,尤其是在葵水来后女儿味愈发重了几分,当日被他一双形似的凤眼所迷,至此见愈发趋向于凤眼。我晓得他在攒云峰不过故意促狭,并无恶意便如我对他的任性。总也感知那是熟知的,彼此的分离不过是因了年少不更事罢了,我们的熟知已有百千年的岁月。

嗯,是如此。我解不开,但我颇是欣喜。

(二)

东龙川居的不谈国事使我们对青丘民间的西幽谷知之甚少,不过连我也隐隐知晓前代元悼帝君与现今的元祐帝君皆曾来往于幽谷,犹是元悼帝君谢世前,更有的说现今元祐帝君便成长于幽谷。

留守龙川居(村落)的各行仆从人等,在各自的行业里,在青丘的各家分店里一年要轮换一次,而轮换毕回到龙川居便也许已是十几年后,他们便也长些见识积攒些丰富的经验,而我所知的消息便也在他们一鳞半爪中来的。

我的三位阿哥在各自的行业风生水起的比阿爷那时更要光鲜。哦,无论长相性格儿最像阿爷的是三娘龙黎所生的大阿哥紫萱,大阿哥按人间年龄算也将近二十三岁,及冠后便陆续得了两侧室,半人族的渺风,木族的青杏,渺风擅舞青杏擅歌。大阿兄也只是金屋藏娇般,不使我们常见,犹是渺风听说素日皆戴着面纱。

我们常说自然阿兄如此珍惜该迎为正室才是,阿兄也只是一笑罢了,至今都不肯娶妻,问急了大阿兄便笑微微说,‘须得我家阿紫小妹完婚后,’我听了便也娇羞默默。

而大阿哥素常喜欢将一些边角料打磨成玉戒指儿、玉耳塞儿、玉珠儿等,令我打赏我的一众小丫头儿。到如今得之最多的莫过于玉竹儿,玉簪儿,细看来,倒是玉簪儿甚是珍惜的佩戴着,有日我如此说,不想我家大阿哥听了满心欢喜的样子,一双眼不知想起什么,便柔柔的。

二娘龙妍所生双生子儿名紫芝,紫芙,听说当年的‘香袭院’最后正名便是因了得二位阿兄时,天生所携带的奇楠香,且二阿兄的属于白奇楠香,三阿兄的属于绿奇楠香型,那处院落便因此而名。两位阿兄虽为双生相貌大异,二阿哥紫芝品格儿颇似阿爷长相则完全是二娘的再版儿。老奶娘长说儿时我与二阿哥走出去,粉雕玉琢的别人都以为是两小公主呢,最叫我嫉妒的是二阿哥的那对酒窝儿,被我说过多次女气十足。

三阿哥外貌如阿爷,性格儿是二娘的活泼好动,又因经营布匹,总是如人间所说‘衣架子’的三阿哥今日将一匹新料子在自家身上如此一披一搭成一件外袍形,不一时便有许多的男客女客来哄抢一空。

说来唯一我与阿爷阿娘无论长相还是性格(从前尚如阿娘端庄秀丽,大病醒后便是如今的任性。)皆无半丝相同处。好在我是阿爷阿娘完婚近千年方得,便也珍惜的很。我家双生阿哥年也不到二十一岁,一个美如女子不及,一个帅气且活泼好动的。

二位阿兄因了天生有异香,便也一静一动,只说弱冠那年早春,不想踏青偶遇一疯疯癫癫的和尚,也是‘借香’不去,后又说两位公子不嫌弃的话,便卜一卦吧,不待人答,卦如风,说的是将来两男共一女···媚儿我也只听得闲话家常时,不知谁失口,却又紧急封了嘴。想来是有这些‘胡言乱语’?二位阿兄索性连个妾室也没有。

阿爷望三个阿哥的目光便多了份无奈。想想大阿哥所说‘单等阿姊小妹完婚’,我便也在阿爷的目光里瑟缩了一下,一张脸红彤彤的,快快逃回我的拾荒小筑。

身后玉竹儿便讶异的跟了我一溜小跑。

逃回拾荒小筑后,我便静静的倚在香几上,几上一只铜香炉,鼓腹处一面浅浮雕福禄寿喜四星赶围棋儿玩,一面浅浮雕四星松下听泉。香炉两耳龙头型,四足饕鬄首狮足外撇。

铜香炉旋钮上一位立体的大肚子布袋和尚,坐佛笑得哈不拢嘴,左手捉着甩在肩上的布袋子,右手手心里一只大元宝。下沿儿透雕着展翅的蝙蝠,寿桃,方孔兄,此三样共两组。袅袅的香雾将坐佛的笑高淼的很。

我便哈气,将那香雾向四周吹去,檀香味愈发的浓重起来。想着人长说,青丘的民间有两大好地儿,龙川居一处,西幽谷又是一处。而两处地儿等闲人并不能进来。又听说幽谷的东迎雪宫,这千余年来青丘顶尖影卫都在其下训练。白衣胜雪的小公子胡白与那凡人女子的爱情传奇更是被人传说着不同的话本儿,一如阿爷阿娘的情事。

(许是我不过一小儿女,我最乐道的是放弃上神身份的胡白与她家娘子应情劫之事。我如今亦与双刃的冤家皆是凡人之躯,我们的一生不过几十年,我想知晓明了的自然是那些有关情爱的传奇了。)

(三)

不哗此后一年来龙川居也就一两天,绝口不提琢玉之事,我却未曾想过在我及笄那日,老山神亲自送上一支歇在老梅枝上的白玉凤鸟,凤羽刻画细腻,隐起的鎏金流云文在凤鸟的双腿与中羽上流转,金丝错的凤眼眼线,内镶黑曜石。登着的那根老梅枝杈形如圆润的卍字,凤尾便温柔的缠-绕了卍字最下的那一横渐下渐细,作了簪股。

我欢喜的很。我家不哗却将弃料也充分利用起来,竟是打磨成浑圆与卵形,两粒又嵌了金丝,缠绕成葫芦形,又以扁金作碗托,便是两枚耳塞了。盛玉簪与耳塞的是只迷糓木扁盒,不哗利用迷糓木自身的黑色纹理巧妙对接,只在棱角处处理成圆弧。整只盒子便形同一幅流动的画,倒也别致的很。

这是我及笄礼最称心之事。玉竹儿看我的目光寒意便特明显,我自是大方得笑哈不拢嘴儿,阿娘便也浅笑着抹泪,阿爷则是因了爱妻与我的欢喜而面色柔和了起来。

我家老奶娘真心道贺,“愿小小姐此生都称心如意。”

老山神捻须,见我欢喜也是欣慰,又长长舒了口气,不知对什么深远的所在倾力一笑。便如不哗常说的‘甚是慈祥。’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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