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以图腾学论,人、鸟、蛇三者,是远古时代构建图腾的重要元素。这意味着,以此三大元素进行创造,出现我刚才看到的那尊青铜羽人的形象,确实不足为奇。
我在自言自语的那句话中,用了“臆造”一词,应该是比较恰当的。
如果说羽人真的“存在”,便没有所谓的“到代”这么一说。
如果羽人并不存在,那么,这尊明显拥有着早于商周痕迹的青铜器,相对而言,实在是太“前卫”了。
在国内青铜器发现史上,至今恐怕只有纵目的蚕丛能够与之媲美了。
显然,它的造型违反了高文丰所说的艺术形象的演化特征。
如今流传于世的青铜器羽人形象,与这尊青铜羽人像之间,明显存在着“断代”的痕迹。
“断代”之后,最早的羽人形象出现在商朝,并以此为源起,鸟崇拜人格化为具现,因此出现了我们现在见诸各种文化载体上的羽人形象。
如此,同样符合高文丰口中的那个“特征”。
听到我的“断代论”之后,米老没有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说道:“史前文明,存在着无数的‘断代’,我们毕竟是做考古的,对于那些断代文明,只能以出土为实证,此外都只是假设。”
“那……地下库房那尊青铜羽人像……”
米老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微笑道:“这尊青铜像,我们对它的断代,远在商周之前。”
我闻言大大松了口气。
倒不是觉得如果说错了丢人。
“这尊青铜像,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主持学校文物发掘和修复时发现的,地点就是在博物馆地下,那时还没有地下室,不过从保存的状况来看,是出自行家里手。”
米老用了“行家里手”这个词,而不是专家,而且,他说的文物发掘,发掘的其实是那个十年被他们自己偷偷埋藏起来的文物。
“所以,不是您和那些前辈藏的?”我一脸惊讶。
他摇了摇头,从神态中,我看出来,这是一件“无头公案”。
那么大一尊青铜器,在修复后还保存得这么完好,明显不是一人之功。
“只能推断,是民国时期还的坑。”
老人又冒出一句黑话,让我不由眉头直跳。
“起的生坑,从氧化程度上分析,不到百年,而且符合岭南一带的坑口特征。”
南方多“水坑”,出土的青铜器往往有西瓜皮色皮壳,无锈或黑漆古皮壳,与那尊青铜羽人像的展现出来的特征基本一致。
然而,我还没完全消化他的黑话带来的影响,接下来的这句话,直接让我惊掉了下巴。
同时我也明白了,他为何会这么迫不及待地让我前往刚才那个绝密地库。
“你还记得,之前白老头发现的那个天平天国宝藏线索吗?如今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尊青铜羽人像,同样来自这个宝藏。”
对于米老和白老这样的泰山北斗而言,区区一个太平天国的宝藏,除去南北之争外,并无多大的诱惑力,然则,这尊青铜羽人像的出处不同。
那极有可能,意味着一个不下于三星堆的青铜文明!
如果那处太平天国的宝藏中,存在着更多的与这尊青铜羽人像同个出处的文物,无疑能更进一步印证这个羽人文明的存在。
甚者,找到这个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