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门外,一个女乘务员站那,面无表情道:“他们已经打了招呼,你们四个去餐车吃,待会别去其他车厢,其他车厢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我在过道上看见了白医生和珍儿。
“王总呢?”我问。
白医生走到包工头的门口使劲的敲了几下门:“吃早饭了,王总。”
“怎么啦?”听见响动,刚才的乘务员又折返回来。
“喊了半天也不开门。”医生道。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鼾声阵阵。
“这家伙睡得太死了!”我心想。
“王哥,你怎么啦,开开门。”珍儿踹了一下门
“起开,起开,你们别都堵在这,别人该没法过了。”乘务员面带愠色道。
她从裤带上摘下一把后面有绳子的钥匙,三两下拧开了房门,刚进去就听见一声尖叫。
咚咚两声沉重的脚步,包工头一下子窜了出来,只见他手里攥着一个金属保温杯,杯子上血迹斑斑。
——童屠!
此刻,我满脑子都是这个词。
我们三个赶紧退到车厢的连接处。
两个女乘务员听见动静,从房里出来,还傻傻地站那跟他评理。
“凭什么打人?”
“我们又没招你惹你!”
我冲她们喊道:“快跑,他已经疯了!”但为时已晚。
只听得“咚咚咚”几声,两个乘务员已经中招倒地。
包工头从血泊中抬起头来,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鼻子呼呼噗嗤、噗嗤地喷着粗气。他双眼喷射了出吃人的火焰,当我们四目对视,他忽然扔下保温杯,一个急速跃起,啊啊地大喊着向我奔来。
我这会除了跑还是只能跑,周围的乘客看着我们跑也人们推着撞着跟着跑起来,人们推着撞着,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
一个乘警一边掏腰间的枪一边迎着我们走来,不停地问:“在哪?在哪?”
“就在后面。”我和他擦肩而过。
“站住!再不站住我就要开枪了。”
只听得身后“铛铛”两声枪响和一具沉重的躯体倒地发出的声音。
我不敢睡觉了,甚至都不敢打盹,我害怕梦到那个致命的梦。
我们三个被乘警带进餐车,接受调查。
我们被要求坐成一排,珍儿坐在一旁哭泣,白医生正在安慰她。
“你们一共几个人?”乘警问道。
“你什么意思?”我反问道。
“现在就剩你们三个了?”
我们都没搭理他,我的心还被刚才的恐惧占据着。
我听见身后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
“这人犯病了。”
“听说这种病是会传染的。”
“真的?”
“你没听人说啊?”
“那怎么办?”
“消毒呗,他那间房都要消毒。”
“尸体要尽快处理了。”
“要再搁这,一会整节车厢都臭了。”
“臭还是小事,这种病是会传染的,不能再耽搁了。”
“那怎么弄啊?”
“用床单包裹起来,快点,快点。”
“你们几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乘警突然拍了一下桌子,高声问道。
“朋友。”我被吓了一大跳。
“好啊,现在开始怀疑起人民英雄了。”白医生一脸不屑道。
“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请你们配合一下。”乘警面露愠色道。
他又接着问:“你们在一起有多久了?”
“也就几天,刚认识没多久。”我答道。
“刚才发疯那人,你们了解他多少?”
“不了解。”白医生冷冷道。
“那人是我邻居。”我说。
“我想回去躺一会。”珍儿用手掌擦了一把脸,抬头道。
“你们的房间不能回去了,那节车厢正在消毒。”
“这种病又不是接触传染的。”我说。
“难道是通过体-液传染的?”
“反正不是普通的传染方式。”我不想跟他过多地解释。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这有人是医生。”
“谁啊?”
我指了一下白医生。
“要不要看一下我的行医许可证啊?”白医生配合道。
“不必了。不管什么方式传染,以防万一总是对的。”
“没有什么万一,用脑子想一想。”白医生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乘警陷入了沉思。
“好吧,那你们俩回去,你留下。”乘警对我说。
乘警目送二人走后,双手搁在桌面,手指相互交叉,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我们开诚布公吧。”他说。
我耸了一下肩。
“先说说你和这个恶邻之间的关系吧。”
“他不是什么恶邻,也就是隔了几间房的邻居,平时见过几面,没说过话,更没有什么往来。”